“放开我的师妹!”
伴随着这句吼声,一道黑影被掷出,极快的飞向张山。
那是曹金的铁棍,不知为何离开了曹金的手里,被人朝张山丢来,但那飞掷的速度加上铁棍沉硬的特征,张山也不好以单膝跪地擒人的姿势留在原地硬扛,只能松手抽身躲开。
而那铁棍在越过擂台,砰的一声插入了珠光楼的柱子里足足有十来寸。
紧接着铁棍之后的,则是一位左手吊带挂脖的飒爽青年。只见他跃至围观众人的头顶,连踩几人肩膀,眨眼间就以轻身提气之法来到了擂台之上,凌空两脚就向着张山踢去。
张山举臂硬挡住这两踢,但也不得不后撤三步用以卸力。
随后,他盯着这位来者,脸上的表情既显得冷峻,欣赏,又显得有一些怨气。
而来者青年正是易自得。
他从跑腿脚夫林何文那得到严世清传来的消息后,一路脚不停歇的快跑,总算是在关键时刻赶到了珠光楼。
他一来就瞧见了孙正正在凌虐自己师妹的,顾不得太多,从一旁就抢过正在看戏休息的曹金的铁棍,当作暗器,用力掷向张山,然后赶忙上擂台救人。
“师妹,你没事吧?感觉如何?”
易自得没空理会张山的招呼,踢开张山后,他立刻蹲下身扶起陈明慧,运用内力为她检查伤势,深怕自己这位师妹出什么事。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陈明慧向易自得道歉。
在被易自得搀扶住的那一刻,她很想哭。
因为身体伤痛,因为疲累辛苦,因为师兄到来的安心,因为师兄身体状况的担心。
陈明慧无论怎么用冷面冷言装饰出坚强的自己,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这几个月接连经历了师傅去世,门派被勒令解散,师兄重伤的局面,她的世界就仿佛眨眼天倾。
而当她鼓起勇气,以为自己拼命寻来的希望和机会,却在最后关卡被对手的武力无情的碾压。
于这个世界,这段时光而言,她还是太弱小了。
心绪复杂,满腔的委屈和苦涩,都在此时化作了泪水,不知不觉中就在陈明慧的脸上止不住的流。
“如果我再强一点的话……如果我能想出更多办法的话……”
陈明慧嘟囔着,为自己的无力而懊悔。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很努力了。”
见陈明慧哭泣,易自得赶忙用右手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然后又以为陈明慧是因为比武受伤痛才哭,也连忙安慰道:
“别怕,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都是些皮外伤,师妹你不会有事的。”
“我说过,我收着力,不会让她受重伤。这还不是比武,我只是给你家师妹一个教训而已。”
“让她以后有点眼力见,不要这么不自量力,免得哪天平白丢了姓名。”
张山开口打招呼道:
“数日不见……真没想到,你抱着这样的身体,也会赶过来。”
“易,自,得。”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
易自得听到这话,冷着声音回应道。
“不用谢,这是还你当时的手下留情。”
张山露出了看似憨厚的笑容。
因为愤怒,易自得此时已经想起了不少在武山镇生活的记忆。
比如,他和张山的恩怨,也就是这个所谓的“还人情”。
1年半以前,易自得年轻气盛,在武盟的年会上,比武挑战了当时声望正盛的张山并将他击败。在比武结束的末尾,易自得原本能一拳击倒张山,却临时起意将张山以一个难堪的姿势丢出了擂台。
当时易自得对张山留下的话语就是“自己手下留情。”
现在看来张山这人看似憨厚,但把这种屈辱一直记在了心里。
张山如今的回应让易自得怒极反笑,但他必须得按捺下自己的怒火。
虽然刚刚口头上很帅气的喊着“不想低头”,但现实就是对方的形势比人强,顾及陈明慧的安危,他不能莽撞,否则既不占理,人也会吃亏。
易自得心里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只是深吸一口气,不理会张山,而是尝试用右手单臂将自己的师妹陈明慧从地上抱起来。
“师兄,对不起……我没有赢下登天梯……”
“……明明已经赢下八场了,可这第九场……对不起……”
此时陈明慧的情绪也平复了一些,依靠在易自得的怀里,用带点撒娇的语气啜泣着。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人没事才最重要。”
易自得安慰道,他到现在为止,纵然恢复了部分记忆,也没那么在乎心意门的去留。
最多就是被赶出武山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关于这位师妹陈明慧,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记忆,自己重伤半睡半醒时受到的照顾,易自得都彻底回想了起来。
他现在是打心底在乎。
“我们回家。”易自得在陈明慧耳边轻声说道。
“嗯。”陈明慧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因受重伤而失去了记忆,但看你的眼神,你似乎还记得我。”
见易自得没有理会自己,张山自顾自的说道:
“我很欣慰。”
“只可惜你受了伤,不然真想好好和你打上一场。”
“会有机会的。”
易自得随后回道,然后将已经坐在他手臂上的陈明慧托起来,准备告辞离开,
“今天这事就到这了,后会有期。”
就当易自得带着陈明慧要下台时,楼上传来了呵斥的声音:
“等等。”
“谁说你们就可以这么走了?”
邹士杰轻轻一跃,就从二楼飘了下来,落在了张山旁边。
“怎么?还有事?”
易自得冷着脸回头问道,他看向邹士杰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