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自得做出决定的这夜,珠光楼内高层深处的房间,三位掌门照例在此聚会。
一些情报纸张一式三份,传到了三位掌门手中。
三人喝着茶,先默默的看着手中的纸张,不多时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曹门主,您姜还是老的辣。易自得那小儿能打归能打,可真是没一点心眼。”
岳不凡放下手中的情报纸张,乐呵呵道:
“您这简单几手小计,就让大局已定。”
“镇武司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不出人命,县尉大人不会插手。”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收网?”
曹子通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
“不急不急,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这收尾的宴会怎么也要办的盛大一点。”
“再说了,这话不该问问我们的邹馆主吗?毕竟邹馆主才是本届的话事人啊~”
“你说是吧,邹馆主?”
听到曹子通阴阳怪气的话语,邹士杰忍不住变了变脸色,但他也是多年的老狐狸了,又怎会因为这一两句阴阳怪气而动摇,如今敌对目标是谁,他很清楚。这曹子通喜欢阴阳人,就让他阴阳两句也掉不了一块肉。
最关键的是执行将心意门赶出武山镇的计划。
“曹门主说的是,的确该我这个话事人做决定,大家齐力同心才能经营好武山镇嘛。”
邹士杰面露微笑的客套道:
“我看清明将近,咱们也不是不近人情,怎么也得让他们祭拜完陈老前辈再上路。”
“我看这时间不如就定在——”
“——清明的当晚吧。”
邹士杰脸是笑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正常人谁会在清明设宴?正常人谁又会在清明赴宴?
岳不凡和曹子通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邹馆主,论损还是你损,你这是要搞人鬼宴,彻底搞臭心意门啊。”
“不做的彻底一点,又怎能清除掉这块余毒?”
邹士杰拨弄着茶杯,冷笑着说道:
“这心意门挑战我们三派的规矩这么多年,也该让咱们多收点利息。”
“……这会不会有点太损阴德?”
曹子通门派主营水道生意,对鬼神之说多少有点信仰,邹士杰选在清明节对心意门下黑手,他内心多少有点膈应。
“曹门主,身为武者不信天不信地,你还怕所谓的鬼神阴德?要说损阴德,你干的哪件破事不损阴德?这个时候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啊。”
邹士杰抓住机会反过来阴阳怪气了曹子通一嘴,让曹子通哑口无言。
“行,邹馆主够狠,我老岳跟你,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岳不凡倒是没什么所谓,只不过有几个细节他打算搞清楚:
“情报上说,这豫州玉玄派,现在叫玉玄遗派来了一个人,想要劝说心意门离开武山镇,如果易自得那小儿选择离开武山镇,我们怎么说?计划要终止吗?”
“如果我们真按照你的方式用人鬼宴将心意门赶走,这仇就结大了,你有想过,玩意易自得以后回来报复我们……怎么说?邹馆主?”
“你的第一个问题,不管心意门是否自己主动离开,我们都不能让他这么体面。”
“心意门若不是屈辱的被驱离,我们又怎么能彻底拔掉它在本地的影响力?”
邹士杰一早就想好了答案,不紧不慢的说道:
“因此,无论那易自得怎么选,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人鬼宴必须得办。”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
“结仇无所谓大小,谁会放虎归山呢?”
“可他们身边现在有了一个八品。”
岳不凡追述道。
“一个八品而已,我们八品还少吗?只要他不是七品,哪怕来自中五洲也无所谓。”
邹士杰端起茶优雅的喝了一口,胸有成竹的说道:
“放心,不用我们出手。”
“出了武山镇,一切都和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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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距离清明节还有两日。
易自得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有些事情就要去通知和完成。
早上,他一如既往的开办了讲武堂,但也通知了周边居民和巡查处心意门将要搬迁的消息。
因此讲武堂也就开到4月3日为止。
巡查处的衙役和周边的大妈大婶虽然不舍倒也还是理解,那群小孩子们反而哭做一团,现场混乱到只能拜托师妹陈明慧带孩子。
而林何文也一如既往的早来,只是身上莫名多了些青痕,眼神又有些闪躲。
易自得问他,他都说是自己晚上如厕没看清摔的。
此外,林何文听到易自得做出离开武山镇的决定,表情在不舍的同时,也有些放松和欣慰。
而在完成了讲武堂半日的教学后,易自得拜托陈明慧监督林何文训练,自己却只身来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来过的场所。
武山镇镇武司。
“在下心意门易自得,前来拜访严世清严捕头。”
易自得站在镇武司威严的大门前,拱手向门卫递上自己的拜帖,
“请问严捕头在吗?还请麻烦通报一下。”
……
镇武司不愧是大禹朝的治安司法执行机构,外墙威严大气,内部更是像个小型堡垒要塞一般。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随时可见有三个三人小组在按照不同的路线巡逻。
更有众多素服小吏抱着一堆文件快速来往于门廊间。易自得隐约还听见好几个厅堂内传来审案的声音。
随着易自得被一位小吏七拐八拐带进了一间私人会客室,静待了一会喝了几口茶之后,严世清这才急匆匆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