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几个绑匪听到这话,脸上血色褪尽。
贺王不是该死在老大布下的陷阱中了吗?
怎么还能活着来这?
而且,世人不都说贺王双腿残疾,出门都要坐轮椅吗?
为何眼前这人却并非如此?
他们看到那个被割喉的兄弟,心中骇然。
传闻贺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如今一见,传言果然不虚。
只是,他们是一群街头混混而已,怎么能打得过久经沙场的贺王呢?
几人面面相觑,抬脚便要往外跑。
就在他们要破门而出的时候,忽然从外面刮来一阵风,恰好将房门带上。
绑匪们用力去拽那门栓,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拽不动。
“见鬼……”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恐惧无限吞噬着他们,身子抖个不停,分明是寒冷的冬日,可脑门上却流下豆大的汗珠。
“闯了祸就像跑?连起码的担当都没有,死的倒不算冤枉。”一道冷漠的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杀意。
绑匪们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僵硬的转身。
只见顾瑾鹤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眼底有着浓厚的危险气息,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过来。
“咚、咚、咚……”
他的蹬马靴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得绑匪们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这一步一声,像是来自地府,为他们的生命倒数。
“兄弟们,反正今日咱们也逃不出去了,跟他拼了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有人像是被逼入穷巷的狗一般,拾起地上的木柴准备反扑。
“贺王殿下,小的知错,您要是实在生气就砍小的一只手、一条腿,甚至把小的阉了都行,只求您给小的一条生路,求您了……”
有人贪生怕死,跪在地上不停的朝顾瑾鹤磕头。
顾瑾鹤冷眼扫着,满是嫌恶。
突然,有人举着木棍朝顾瑾鹤的面门劈了过来。
顾瑾鹤没有避让的意思,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木棍。
他微微歪头,神色恹恹的看向那人,语调戏谑:“劲儿这么小,是出门前没吃饭吗?”
那人呼吸一滞,吓得两手发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木棍。
下一秒,那人手中木棍被夺,一道黑色骤然闪过,那人闷哼一声,眼球凸出,抬手捂住了脖子,如同濒死的鱼张大了嘴想要呼吸,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鲜红的血从那人的脖颈处涓涓不断的流出。
顾瑾鹤嫌恶的拧起剑眉,脚步往旁边挪了一下,将垂在地上的袍子挽起,生怕衣裳上沾了他们的血。
他举起手中的木棍,木棍的断茬上还滴着那人的血,目光扫过一脸震惊的众人,唇畔笑意更甚:
“都看到了吧?武器是这样用的,一起上吧。”
一群人被逼上了绝路,举着木棍高声叫嚷着冲了过来。
顾瑾鹤嘴角的笑意骤然变得诡谲,他轻松闪躲开对方的攻击后,扬手一挥,一片血雾喷薄而出。
丑陋的木棍在他掌心转了两圈后被他握住,此时竟也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能作杀人利器。
顾瑾鹤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眼底满是轻蔑。
连一招都挺不过去的废物,竟也敢出来做绑架之事?
他拔出插进墙壁的长剑,看到上面沾了一丝血,俯身在他们身上蹭了个干净,这才收回剑鞘中。
江云月木讷的愣在原地,喉头微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不是害怕他杀了人,这些人心术不正,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只是她隐隐觉得整件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直到她被他抱在怀里往外走的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他这次是站着过来的!
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有些忧心的开口。
“王爷,你的腿……”
“上次你不是见过吗?”他不冷不淡的开口。
上次在龙华寺,她的确是见过他站起来的样子,但那件事决不能外传,他们也默契的当做那晚无事发生。
可这次却不一样。
那些绑匪绑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过来,他一路疾驰,恐怕是许多人都看见了,万一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怎么办?
“王爷,外面看守王妃的人已经伏诛,这个是他们的头目,他们都叫他葛老大。”昭辉手持弯刀,架在葛老大的脖子上走过来。
江云月抬头看去,只见这个葛老大正是当初她刚进烂尾巷时,将她引到此处的人。
“将他带回王府,仔细审问,到底是谁指使他绑架王妃的。”顾瑾鹤脚步未停,只冷声吩咐了一句。
“是。”昭辉掏出绳索,绑住了葛老大的手。
顾瑾鹤抱着江云月正要出院门,突然,视线中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呦,我听说贺王妃被绑架,原本还想着带人来支援一下三哥,却没想到三哥已将恶徒都解决了。”
江云月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蓦然怔了怔,回头看去。
只见顾瑾鸣带着一小队穿着盔甲的侍卫从院门口闯了进来。
他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黝黑的眼睛正盯着他们,嘴角还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嘴上说着是来支援的,面上却没有半分要打架抓人的紧张感,甚至右脚还稍稍往前迈了一步,浑身透着轻松得意的气息。
江云月心觉怪异的同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顾瑾鸣安排好的!
他想逼顾瑾鹤从轮椅上站起来,再找这么多侍卫过来共同见证,如此,顾瑾鹤明明腿上已经好了却要装作残疾,欺君之罪是肯定逃不掉的。
顾瑾鹤冷目如锥的看向顾瑾鸣,直戳要害道:
“此事无人宣扬出去,五弟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绑架案的?莫非这些人都是你安排的?”
顾瑾鸣轻松一笑:“三哥这就是冤枉我了,是烂尾巷热心的百姓看到情况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