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沉默了。
顾瑾玉说江云馨没出手,那出手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江云月,目光中带着谴责。
江云月面上未显露出什么,可眼神中的惊讶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心猛地一沉,怎么也没想到顾瑾玉竟会为了包庇江云馨而说谎。
“贺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肃然质问。
他是觉得江云月不至于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但相比于江云月,他自是更相信顾瑾玉,毕竟顾瑾玉才是他的孩子,他了解顾瑾玉的品性,向来是天真单纯的,绝不会说谎污蔑。
“父皇,若真是云月所为,那她又为何要对安宁以身相护?您看看她这一身伤,可确确实实的疼在她身上。”顾瑾鹤语气带着几分清冷,忍不住开口为她争辩。
“朕是在问她,不是在问你。”皇上冷扫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顾瑾鹤薄唇微动,还想再说些什么,衣袖忽然一紧。
他侧目看去,只见江云月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顾瑾鹤抿紧了薄唇,只能按下不发。
“谁都知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安宁公主,姐姐此举虽然有风险,可好处却也多啊,成了安宁公主和腹中孩子的救命恩人,卖了安宁公主人情,也能得皇上重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江云馨在一旁添油加醋,想借此机会彻底踩死江云月,生怕皇上轻饶了她。
然而下一秒,她的话却招来了皇上暴怒冷喝:
“给朕闭嘴!这里更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江云馨被皇上这一吼吓得呆住,委屈的咬着唇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父皇,您别生气,其实这事不愿别人,是我路过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摔落的。”安宁纤弱的手轻轻摩挲着皇上的脊背,以示安慰。
“若真是贺王妃推的,她又何必要救我呢?您说是吧?”
皇上看到安宁公主脸上那为了让他安心而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便知道她是在说谎。
或许不是江云月推的这句话是真。
可没有人推她是她自己失足跌倒的话却一定是假的。
看到安宁这么维护江云月,皇上心里对江云月的怨气便消散了一些。
“既然安宁都这样说了,此事便不追究了,以后若是再出这样的事,朕定要治你们的罪!”皇上对江云馨和江云月以及后面的一群奴才喝道。
“是,臣妇知道了。”
江云馨垂下脑袋的瞬间,眼底有不甘之色一闪而过。
为什么安宁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帮江云月说话?
她分明记得她们没什么交情才对!
好好的一个计策,结果被如此轻飘飘的带过,真是好不甘心。
江云月垂着头,心底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安宁公主竟会帮自己开脱。
同时心里对江云馨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今日若无安宁公主解围,她还真被江云馨给绕进去了。
错就错在她不该轻信顾瑾玉是个诚实的人,若无她做伪证,她也不至于如此。
经此一事,她切身体会到主动权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真是讨厌极了。
她心中暗暗发誓,绝不再允许出现今日这种局面,以后所做的每个决定都要格外小心细心才是。
“朕还要去跟你皇祖母说说此事,她知道你摔落台阶,担心的很,你先在这休息。”皇上跟安宁公主打了声招呼。
离开前,他对房中众人道:“公主要静养,闲杂人等先出去吧,别打扰公主休息。”
“是。”众人齐声应道。
江云月正要跟随众人的脚步离开,突然被安宁公主出声叫住:
“贺王妃,你且等等,陪我在这儿说会话吧。”
江云月脚步一顿,回身看向皇上,有几分请示的意味。
“既然公主想跟你说话,那便留下来吧。”皇上允准后,便离开了此处。
其余的宫女太监也都离开了,顺便也将房门关上。
房中只剩了江云月、安宁公主和其身边的侍女。
江云月来到床边,对安宁感激道:“多谢公主出言解围,否则今日,月儿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别站着,快坐下,今日你也算是救了我们母子性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安宁公主招呼她来床边坐。
江云月坐在床边,与安宁面对面。
“不过,公主怎知不是我推的?”
“你就在我身侧,若有动作我还能不知吗?那只手从我背后而来,小七没有那个胆子,除了鸣王妃还能有谁?
只可惜,小七竟然为她做伪证,我若揭露,便是害了小七,只能将此事按下。”
虽然小七是梅贵妃所出,她与梅贵妃向来不睦,但那是她们大人的事,与小七这个不通世事的公主无关。
说到底都是父皇的孩子,该爱护还是要爱护的。
江云月点头表示理解,可心中却对安宁公主暗暗敬服。
前世她出席宫宴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安宁公主和梅贵妃之间有暗流涌动,起初不解,后来她无意间撞破了梅贵妃和鸣王的谈话。
原来,当年大皇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大皇子熟识水性,若不是有人加害,不可能溺亡在湖中。
另外,正德皇后看似是过于哀痛,忧思成疾而亡,实则是被梅贵妃下毒暗害,慢慢的掏空了内里才薨逝的。
想来,安宁公主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些蛛丝马迹,所以才处处看不惯梅贵妃。
她记得前世,到了后期鸣王逐渐掌控了朝中大权的时候,梅贵妃和鸣王母子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安宁作为皇后留下的唯一后嗣,被他们母子欺压,日子过的凄惨,虽是公主之尊,却过的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
只是她死的早,不知安宁公主后来怎么样了,但想也知道,鸣王登上皇位,梅贵妃定会被抬为太后,安宁的日子只会比从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