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辉来到顾瑾鹤跟前。
“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记得今日菜市口要处决一个凌迟的罪犯?”
昭辉耳朵一动,点头道:“王爷记性真好,确实有。”
“请鸣王妃去观刑,她若不去,你也不必与她客气,直接用麻袋套了去即可。”顾瑾鹤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道。
昭辉闻言,眉脚一抽。
“套……套了去?”
真的可以吗?
他心里的疑问刚冒出来,便收到顾瑾鹤一道轻蔑的眼神,仿佛是在谴责他什么世面都见过,如今套一个王妃麻袋还如此犹犹豫豫。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昭辉垂眸,领命而去。
顾瑾鹤神色冷凝的看着昭辉的背影,漆黑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只一瞬间,他便将眼中泄露的几分恨意收敛入心底,转身上了马车。
江云月在马车内等了许久,见他终于进来了,好奇问:“王爷刚才跟昭辉说什么呢?”
“没什么,让他替我去买点东西,我们先回去。”顾瑾鹤含糊其辞。
“嗯。”江云月知趣的没再追问。
车夫赶着马车回了贺王府。
另一边。
昭辉提前等在江云馨回鸣王府的路上,将马车截了下来。
因为他出现的太过突然,赶车的马夫死死勒着马儿才紧急刹住车。
而车厢内的江云馨被颠的飞起,又重重坐了下来,即便下面铺着软垫也跌的她娇臀生疼,头上的步摇乱晃。
“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马车都赶不好?”她疼的五官皱起,怒声责骂。
“王妃恕罪,是贺王殿下身边的侍卫突然出现,奴才这才紧急勒马,让王妃受惊了。”
江云馨听说是贺王身边的人拦车,心里的火气更是窜上一截。
“大胆!你一个侍卫,竟然也敢劫本王妃的马车?”她掀开帘子,怒目圆睁的瞪着昭辉。
“王妃恕罪,我们王爷说有个好玩的东西要给王妃看看,还请王妃下车一观。”昭辉不怒不恼,嘴角还带着几分淡笑。
“凭他能有什么好东西看?就算有,不上赶着拿去讨姐姐的欢心,邀我前去算什么意思?”
“鸣王妃这意思是不去喽?”昭辉嘴角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
“不去!你能奈我何?”
江云馨心里感觉此事有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去便不会中江云月与贺王的圈套。
只是没想到,昭辉下一秒便跳到车架上,从身后掏出一个麻袋,直接扣在了江云馨头上。
江云馨眼前一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怒声道:“大胆!你个狗奴才,怎么敢戏弄本王妃的?救命啊,救命……”
昭辉扯了根绳子从麻袋外勒住她的嘴,硬生生将她的呼叫给堵在嗓子眼里。
“你要干什么?你要把王妃带到哪里去?”车夫见之大惊,抱住昭辉的腿不放开。
昭辉一脚将他踹翻到车下,凛冽的眼神冷扫过去,惹得车夫背后不禁一凉。
“管好你的嘴,不该你知道的事少打听!”昭辉对其警告一番,拉着江云馨就走。
他特意挑选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此时除了车夫和江云馨随身带的丫鬟之外,无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昭辉脚力强盛,扯着江云馨蹭蹭两下就窜没影了,车夫和丫鬟刚追了两步就见不着人了,迷茫的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昭辉带着江云馨直往菜市口去,将她带到观刑台最前面一排,一把将她脑袋上的麻袋扯下。
江云馨骤然睁开眼,恰好看到台上的犯人被行刑,刽子手里拿着锋利的小刀,将那犯人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剔除,露出骇人的森森白骨。
犯人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额头沁着冷汗,惨叫不断。
偏偏刽子手对凌迟之刑极有经验,起初先挑一些肉多却不至于血崩的地方下手,期间不停的给犯人灌下参汤吊着性命,那犯人是想晕死过去都不可能,只能硬生生挺到行刑结束,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和骨架里跳动逐渐缓慢的内脏。
江云馨虽然心思歹毒,可平生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惨烈血腥的场面,只看了一眼便闭着眼不敢再睁开。
可那犯人凄厉的惨叫却不停萦绕在她耳边,无论再怎么捂耳朵,那种生死攸关之际发出的惨叫穿透力极强,是怎么挡都挡不住的。
江云馨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鸣王妃,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昭辉见她怕的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的样子,故意笑着问她。
“你大胆!你竟敢带本王妃来此污秽之地……我要告诉皇上,让他治你的罪!”她吓得牙齿都咯咯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昭辉一脸无辜道:“哎~这是我们王爷特意吩咐我带您过来见世面的,您怎的不领情还要去告状呢?
不过您放心,就算您告到皇上面前他也不会责怪我们王爷的。”
“为何?你又不是皇上,小小侍卫也敢揣测圣意?”
“因为这个犯人和今日推安宁公主跌落台阶的人一样,都想谋害皇室,最终落得个凌迟的下场。
皇上聪明绝顶,今日安宁公主的事他未必不知道是谁所为,他若是知道王爷带您来观刑,该褒奖我们王爷才是啊。”昭辉说的慢条斯理,可言语间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江云馨听到这些,才切身感受到今日她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如果顾瑾玉不帮她做伪证,如果安宁公主不说是自己摔落的,如果皇上不肯罢休,执意要追查下去……
她面临的后果会是什么?
她愣愣的睁开眼睛,看到行刑台上那个轰然倒塌的白骨架,鲜红的心脏摔落出来,牵扯着五脏六腑慢慢停止了跳动。
她扭头看向身侧,昭辉早已不见踪影,旁边空空如也。
菜市口的情形给了她十足的震撼,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菜市口,迎面碰见来找她的丫鬟和车夫。
自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