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消息吗?”顾瑾鹤看向昭辉。
“有的,咱们的人一路跟着鸣王,发现他沿途休息的客栈几乎都是安远侯名下的产业。
咱们的人监视着与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龙虎山。”
龙虎山?
顾瑾鹤想起一事。
一年前,顾瑾鸣上奏永州地方上匪患严重,皇上命他率兵清除匪患,他清剿了数十座山头,龙虎山就是其中之一。
难道在此之后,他又在龙虎山做了什么事?
“咱们的人原本是想去龙虎山一探究竟,但龙虎山地势太高,四周守卫森严,不是轻易能上去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山上的那些人训练有素,着装统一,绝不是普通山匪,更像是一些纪律性极强的军队。”昭辉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顾瑾鹤眼波微转,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他对昭辉道:“让那些人想办法探入龙虎山内部,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
正在此时,房外响起敲门声。
顾瑾鹤和昭辉不再出声,只默默喝水。
“进。”无忌大师。
“师父,您要的牌位已经做好了,您看看要题什么字?”文墨手里拿着一个无字牌位,来到无忌大师面前。
无忌淡淡扫了一眼:“不必题字,在往生殿找个好位置供奉起来吧,叫上你那些师兄弟们做一下超度,按照寺里的规矩办了。”
“是,那文墨先下去了。”文墨施礼后离开,细心的关上了门。
无忌转眸看向顾瑾鹤,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猜,刚刚那个牌位是谁做主来供奉的?”
顾瑾鹤眼眸幽幽的看向他,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无非是来寺里上香的香客,还能有谁?”
“你说的也没错,她也算是香客,不过她最主要的身份还是你贺王殿下的王妃啊。”
无忌一双桃花眼微眯的看着他的反应。
只见顾瑾鹤依旧面无表情,可黑眸间却萦绕着几分困惑。
江云月为何要在往生殿里供奉一个无字牌位?
难道是给她亡母供奉的?
不应该啊,先不说她亡母的牌位已经在安远侯府的祠堂供奉了,就算她想在往生殿里额外供奉一份,也不必弄个无字牌位。
毕竟供奉亡母灵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无忌看着他不明就里的样子,一脸失望。
“看来这事你也不知道啊?我还指望着你来给我解惑呢,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顾瑾鹤懒得搭理他,起身准备离开。
“哎,等一等,把这两瓶祛疤膏一起带走。”无忌叫住他,将两个瓷瓶摆在桌上,嘴角带着坏笑打趣道:
“听昭辉说,你近日很注重保养,身上带了伤连口茶水都不敢喝了……哈哈哈”无忌话没说完,先笑起来了,实在是因为他没见过顾瑾鹤这谨小慎微的模样。
顾瑾鹤凌厉的眸子眯起,眼刀直直朝昭辉面门上扎去。
昭辉哪敢直视他,望望天望望地,望望寺里的花草,硬是装作没看见他。
顾瑾鹤沉着脸离开了寮房。
昭辉立刻回神,将桌上的瓷瓶收入怀中,跟无忌大师连声道了几句谢后一路小跑的跟上顾瑾鹤的步伐。
无忌大师看着这对主仆上演的一出默剧,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垂眸的瞬间扫到桌上的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苏唐的名字。
无忌心中冷笑,好一个苏唐,竟敢找人冒充他的妹妹?
他从小无父无母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哪里还有什么妹妹,没想到好不容易挣出来的医仙名号也要被人利用,他倒是很想领教领教这个苏唐有多大本事。
……
沁园春。
天字号包间。
江云月有些担心这个元婴能否顺利完成任务,但想到人已经到鸣王身边了,就不说些质疑的话了。
只是,有件事她得好好叮嘱一番。
“让那个叫元婴的盯紧了顾瑾鸣,尤其是他在抵达战场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尤其要注意。”
苏唐很少见江云月如此郑重其事,面容严肃的样子,对她的话不敢不重视。
“莫非,你是担心他会通敌?”苏唐说出心中猜测。
江云月并未言语,只给了他一记肯定的眼神。
前世的岭北之战,也是顾瑾鹤的葬身之战,是因为鸣王与敌国暗通军情才导致天齐国大败。
可她想了又想,依旧记不起顾瑾鸣到底是怎么跟敌国相识的,而敌国能如此信任顾瑾鸣给出的情报,可见是对他何等信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信任。
她怀疑,就是这次运送兵器到前线的时候,顾瑾鸣和敌国搭上线的。
若真如此,若能想办法截到他与敌国的通信,那便能坐实了他通敌叛国之罪。
如此大罪,纵然他是皇子,皇上也不会轻饶,毕竟江山比一个皇子重要的多。
只希望事情能按照她想的这样发展,不要生变才好。
江云月与苏唐又聊了片刻,苏唐检查了下她的伤口,又拿给她几瓶去疤痕的药膏。
江云月从天字号包间出来后,转角却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妹妹,这么巧?你也来这喝茶?”她勾起唇角,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姐姐,其实不巧,我是专门在此等你的。”江云馨皮笑肉不笑,两只乌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她,看着稍显渗人。
“是吗?不知妹妹特意在此等我有何要紧事啊?”
不管什么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呵,姐姐还真是厉害,之前与鸣王殿下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后来错嫁到了贺王府,竟也能跟贺王举案齐眉,让贺王如此维护你,姐姐,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