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瑾玉被谋害一事,皇上命人封锁了围场,下令一定要抓到凶手,所有人都要来此处接受盘查,只要有嫌疑便要抓到大理寺收押审问,所以,这行宫的正殿内才站了这许多人。
江云月刚踏入正殿,便听到内室传来太医的诊断之言:
“回禀皇上,公主她上臂和小腿被刺穿,失血过多,命悬一线,手背更是被毒蛇咬伤,毒液侵入心肺,幸而有人及时用布条缠住了公主的手腕,这才使毒液的侵入速度减缓了许多,为公主争取了更多时间。”
“那眼下该怎么办?公主的性命可有危险?”皇上低沉的声音中略带几分急色。
“眼下唯有配出那毒蛇的解药,公主才有一线生机啊。”
“那还愣着作甚?快配啊!”皇上急声道。
“皇上,此次出行下官准备的都是些应对跌打损伤的药材,想着此时蛇群应在冬眠,并未预备被毒蛇咬伤的药材啊,况且从伤口的形状深浅以及毒液蔓延的速度来看,此毒蛇品种极为罕见,剧毒无比,下官无能,不知应该如何配置解药。”
太医被皇上阴沉的脸色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冒冷气,有种头颅难保的预感。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何区别?倒不如直接告诉朕,小七没救来的痛快!”皇上气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上许多。
“噗通”一声,里头传来跪倒一片的声音。
只听太医战战兢兢道:“是下官无能,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到底不是那等昏君,会无能狂怒后再迁怒他人的人,只是扼腕痛惜顾瑾玉的遭遇。
“朕的小七啊……”这声音中愤怒亦不复存在,更多的是痛惜。
“难道就没法子再拖一拖吗?”顾瑾鸣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下官可以为公主施针,拖延毒发的时间,最多也只能拖延三个时辰。”太医道。
“三个时辰……父皇,刚才张太医有句话儿臣觉得说的极对,这时节蛇正冬眠呢,怎么就能突然跑到那坑底里去咬人了?还有那坑,那么深那么大,坑底里又布满了尖锐的竹竿,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父皇重重审查,若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出凶手拿到解药,那七妹的性命就可保住了。”
顾瑾鸣的话正提醒了皇上。
“鸣儿,你说的对,是得将凶手揪出来,胆敢谋害朕的皇儿,朕必不能轻饶!”
“父皇英明,另外,儿臣此次去往前线的时候遇到一位女子,此次儿臣遭遇刺杀身受重伤却能平安回归尽是这位女子的功劳,只因她的哥哥是传闻中的医仙元华,那元华此刻就在京中,还请父皇放儿臣出围场请医仙元华为七妹诊治。”
“允,速去速回。”
紧接着,江云月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皇上和顾瑾鸣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顾瑾鸣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那眼神中有担忧,又有几分说不清的纠结。
皇上迈着稳健的步伐坐在正殿主位之上,冷眼睥睨着江云月。
江云月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转了转头才发现她四周除了顾瑾鹤并无外人,这才确定了皇上看的就是她。
那锐利冰冷的目光看的她不免头皮发紧,下颚紧张的绷着。
“贺王妃,有人指认你谋害公主,你可有话要说?”皇上冷声质问。
江云月微眯了眯眼,双手起势恭敬回禀:“绝无此事。”
她说呢,怎么一进门众人看她的眼神便那般奇怪,看来江云馨的手脚还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消息捅到皇上跟前了。
顿时也明白了刚才顾瑾鹤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了。
“不知是何人指认?皇上可让她出来与月儿对峙一番。”她继续道。
皇上见她面上毫无惧色,脸上的冷意渐渐缓和了几分。
顾瑾鹤见她应对从容,想到前几次别人想害她却都被她将计就计一一惩治的样子,他也按下了想要为之辩解的心思,只在旁边静静看着她为自己声辩,若他不了解情况而贸然出声,只会坏了她的计划。
“将人带上来。”皇上对太监吩咐道。
很快,便有侍卫带着一个身量瘦小的女子走了上来。
此女子身着宫女服制,看着有些面熟。
江云月想起这是顾瑾玉身边伺候的婢女,名唤香印。
“奴婢香印参见皇上。”香印跪在地上,朝主位行跪拜大礼。
“将你刚才看到的情况再当着贺王妃的面说一遍。”皇上冷声道。
“今日贺王妃从演武场离席的时候,七公主也跟了上去,奴婢想要跟着,却被七公主勒令不许跟着。
奴婢怕七公主出了什么意外,便偷偷跟着七公主走进了那边的小树林。
奴婢怕跟的太近会被公主发现,便有意拉开距离,却没想到,奴婢将公主给跟丢了。
紧接着奴婢便听到一声惨叫,很快,贺王妃的丫鬟银环便跑了出来,再然后,奴婢就听到公主遇害的消息。
那片树林从始至终都只有公主和贺王妃进去过,且贺王妃之前就与公主不合,除了贺王妃,谁还能对公主下这种狠手?”香印言之凿凿的将矛头指向江云月。
江云月闻言轻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铁证,你甚至都没亲眼见过我害公主,就敢在皇上面前指证我?欺君之罪,你担当的起吗?”
香印害怕的咽了下口水,脸上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尽。
“奴婢就守在出入口,那片林子自始至终只有贺王妃你和公主进去过,若不是你,便是你的丫鬟银环,那也算是你指使的,你就莫要狡辩,速速认罪吧,皇上仁善,说不定还会对你从宽处理。”
香印强撑着自己将这些话说完,随后如释重负,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
她说了这么多,总该能给江云月定罪了吧?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对七公主疼惜入骨,真有那不开眼的想害死七公主,按照天齐律法,杀害普通百姓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更遑论皇族?
可依照你刚才的意思,若皇上将凶手处以极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