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就是在慕容府中挖出的不祥之物,上面还画着特殊的符咒,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低头看了那木箱子一眼,脸色沉凝如黑水一般可怕。
“慕容辉,此事你作何解释?”皇上利眸扫向慕容辉。
“回皇上,老夫不知此为何物,更不知是何时埋于地底下的,还望皇上明察。”慕容辉恭敬回禀。
“皇上,父亲向来贤良方正,绝无不臣之心,此物恐怕是有人恶意构陷才故意埋于慕容府中的。”慕容阙双手执于身前,面色沉肃。
温洪林冷笑反驳道:
“慕容大人这话未免太假了些,东西是从你慕容家搜出来的,除了你们自家人,谁还能进你慕容府挖那么深的坑埋东西?”
“皇上,慕容家私用巫蛊邪术,借国运以旺家运,才导致天怒神罚,降南州百姓百年难一遇的大学,此事事关国运,还请皇上速速惩治于这乱臣贼子,拯救我天齐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皇上等着慕容辉,眼中闪着寒冰。
“慕容辉,此事你若给不出一个朕满意的答复,那朕便只好依国发处置,赐你全族祭天,以慰天怒。”
“皇上就是再问老夫一万遍,老夫还是不知。”慕容辉低着头,花白的眉毛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此时看起来更添了几分苍老。
皇上见他什么有用的话都不说,心中怒火节节攀升,怒声道:
“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来人呐,将慕容父子二人关进大牢,将慕容府看管起来,绝不能放走一人,待温洪林测得合适时机,举行祭天仪式,为南州百姓祈福。”
“谢皇上隆恩。”慕容辉和慕容阙二人跪在地上,嘴里喊着谢恩。
“皇上,贺王妃在殿外求见。”殿外的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不用猜都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听闻尚明说他们进慕容府的时候,她正在慕容府里为慕容辉庆生,必是要为慕容辉求情的。
南州雪灾来的离奇,急的他这几日来吃不好睡不好,嘴里生了好几个疮,他正值烦躁之际,大手一挥道:
“不见,此事事关朝政,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置喙旁听的,让她速速离开,否则朕连她一同发落!”
“可是皇上,贺王妃说她有应对南州雪灾的妙策想要献与皇上。”
皇上闻言微怔,继而拧起眉头,不知该不该信江云月的话。
思来想去,还是召见了。
片刻后,江云月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入金銮殿,先向龙椅上的皇上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唤平身后便直接问道:“你说你有赈灾良策,此话可当真?”
“回皇上,自妾身得知南州雪灾之事后,每每想到南州百姓流离失所、挨饿受冻的处境便辗转难眠,妾身想了好几个夜晚,才勉强想出几个点子,只是觉得有些献丑,今日才来献于皇上。”
“你且说来听听。”皇上抬手示意。
“雪灾突发,百姓受人身和财产损害严重,所以救灾也要救到实处。
先统计受灾人数,再将受灾群众以不同等级区分开来,家中有伤亡者为最重级;家中无伤亡,却房屋受损、牲畜受害次之,给予这两批人不同的赈灾资源,才能将有限的赈灾粮和药物等发挥到最大价值。
修建临时住所,保证让灾民们有安身之处,同时修补被雪灾压塌的房屋,及时灾后重建,让灾民们能够尽快归家。
减免受灾地区的赋税,让灾民在灾后有喘息之机,有立身之本。
另外,这次雪灾来的突然,同时也暴露出了我国在预防灾害方面的不足之处,为免日后再度出现这种情况,应在各州设立紧急抢险队伍,一旦出现洪涝、雪灾、山崩等天灾,不至于束手无策,因抢救不及时而让百姓白白损失性命。
朝廷也应该多鼓励百姓自愿成立这种民间抢险队伍,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危险发生的时候,救人者离受难者当然是越近越好。”
江云月将自己近几日的想法大概说了一遍。
皇上眼前一亮,心中因灾情困扰而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看向她的目光有所不同。
“没想到小小女子竟能有这般才略,满朝文武都想不出最合适妥帖的赈灾之策竟被你想出来了。”
“皇上谬赞。”江云月谦虚一笑。
“你提出的这些听起来的确不错,可实施起来却不一定如此完美,朕且问你,若有那贪官污吏从中作梗,又该如何杜绝?”
皇上本以为能问住她,却没想到她依旧应答如流:
“贪官污吏现象一般是官员勾结,官官相护的结果,只要从内部瓦解他们就可以,他们因利而聚,那便让他们因利而散。
皇上只要放出话去,在此次赈灾过程中上下级官员可以相互监督,若发现有贪污等事可直接举报,下级举报上级者,情况属实的情况下可取代上级,上级举报下级者,待查清属实后可官升一级。
如此,从官官相护变成官官相督,走的每一笔帐上下级都可互相查阅翻看,便能解决贪污问题了。”
皇上听了连说了三个好字,此法不可长久使用,但像南州雪灾这种突发危险的特殊时期自然可以特殊处理,那些官员们寒窗十几年,好不容易戴上的官帽又如何肯摘下来?
而且像远离朝野的地方父母官,山高皇帝远就注定了他们是贪官频发的一类群体,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官职不高,若无特殊功绩或人脉手段很难再往上爬一级,因此他们都想着在位的时候能多捞点油水,起码可保子孙三代生活无忧。
江云月的这条提议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官升一级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但很快,他又给江云月想了一个难题。
“我国与天齐国的战事刚停,此次战事中损失的人力物力惨重,甚至割地赔款,国库已经到了近乎透支的地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赈灾的银钱与粮食又该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