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听闻温洪林被皇上惩治了,一颗心惶惶不安的吊了起来。
温洪林被问罪,那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安远侯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再经受不住任何摧残了。
想到这,安远侯眼底有杀气一闪而过。
如今江云月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侯府,他不能给江云月任何能拿捏侯府和拿捏他的机会,所以温洪林必须死。
只是该找谁去杀呢?
他骤然想起之前帮鸣王做事的时候,鸣王曾指派了一支精锐给他调用,那支精锐杀温洪林一个文官绰绰有余。
他正要去写信通知那支精锐,结果就见门房的小厮连滚带爬的来报:
“报报报侯爷,门外来了一群混混,个个手里拿着砍刀,说是来找三公子要债的。”
安远侯顿住脚步,心叫不好。
曹明雨神色一凛,紧张的将江云泽护在身后,求助的看向安远侯。
安远侯冷沉着脸问小厮:“对方来了多少个人?”
“小的没仔细数,不过总不下二十之数,且个个看上去都五大三粗的样子,应该是专干催债这行……啊!”
小厮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一个穿着虎皮马甲的壮汉给踹飞出去。
“好狗不挡道!”虎皮男朝小厮啐了一口。
老八和阿金走上前来,冷眼看着躲在曹明雨身后的江云泽。
“呦,你还真是侯府的公子啊?那就好办了,你们侯府家大业大,赶紧把欠下的钱都结了吧。”老八嗤笑道。
江云泽见他们朝曹明雨这边来了,连忙跑到安远侯身后喊道:“父亲救我!”
阿金停下脚步看向安远侯,嬉皮笑脸道:“呦,这位就是安远侯吧?不愧是侯爷,瞧瞧这天庭饱满圆润的样子,一看就是富裕人家,既然如此,子债父偿也未尝不可,安远侯就替你儿子把这账还了吧。”
安远侯愣在当场,他侯爵加身,不欲与这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低头,可又不得不低头。
于是,就造成了他求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侯府目前没有银钱还债,能否再宽限些时日?”
阿金套近乎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牙根紧咬到下颚出现两道青筋。
“你他娘的耍我们是吧?之前说好了三天时间,现在又要宽限?你是打量着蒙我们呢?”
“不是,实在是家里没钱……”
“你不是什么不是?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砸到这姓江的拿钱出来为止!”
阿金完全不给安远侯说话的机会,指挥着手下人便开砸。
讨债的人们戾气极重,且个个手上都有要命的家伙,侯府的护院根本拦不住他们。
一时间,侯府内响起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尖叫声哭喊声求饶声同时响起,不论丫鬟还是主子都抱头鼠窜,整个侯府乱成一团。
“别砸那个……别砸那个!”
安远侯看着门口的两个宽口青釉花樽,急着要上前护住,阿金闻言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碎片迸溅出来正好擦过安远侯的脸。
安远侯只觉脸上一阵刺痛袭来,紧接着有道暖流流下,抬手一抹,一手的血。
他心率飙升,指尖颤抖,抬头对阿金等人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不是要钱吗?想要钱就给我住手!你,跟我来!”
他指着阿金命令道。
阿金与老八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跟上了安远侯的脚步。
曹明雨与安远侯府的管家江福对视了一眼,给他使了个颜色,江福也立刻跟了上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老八和阿金才从书房里出来。
曹明雨和江云泽如临大敌般警惕的看着他们,谁知他们只朝手下挥了挥手。
“走了走了,回家吃饭。”
一院子带刀的匪徒竟一声不吭的撤走了。
曹明雨和江云泽疑惑的对视一眼,惴惴不安的回了院子。
直到晚上江福忙完前院的事赶来,母子二人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曹明雨主动上前为江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给他倒了茶水。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一副拿不到钱不罢休的模样,怎么又那么爽快的走了?”
江福喝了口茶水,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身体松懈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你都说了那帮人拿不到钱不罢休,自然是侯爷给了钱了。”
曹明雨和江云泽兴奋对视一眼。
“他把欠下的帐都结了?”她双眼睁的大大的,难掩心中激动的情绪。
却见江福摇了摇头道:“只给了三万两,用这三万两又拖了几天。”
“什么?才三万两?”曹明雨顿时失望。
江福看了眼旁边的江云泽,起身告辞:“夫人和公子先聊,老奴先告辞了。”
“我送你。”曹明雨起身,将江福送至门外,朝他偷偷伸出三根手指。
江福心领神会的笑了一下,二人视线在空中黏腻的拉扯一番后,江福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曹明雨目送他出了院门后,一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转身走入房中,急声对江云泽道:“你听见了没?你父亲一出手就是三万,就这还整天哭穷?
他不是没钱,他就是有钱故意不给你用!”
江云泽亦是不满,紧握着拳头道:“母亲,你说的对,这侯府有钱就是不给孩儿用,孩儿遭逢此次大难才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母亲,孩儿想好了,孩儿要做这侯府的主,既然父亲不给我填平债务,那我就自己来填!”
“好儿子,你想明白了就好。”曹明雨甚是欣慰。
“母亲,你打算何时动手?”
曹明雨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远处。
“这种脏事怎能让我们母子亲自动手呢?必得一箭双雕才行,就等寒食节那日动手吧。”
她嘴角勾起诡异莫测的笑容。
寒食节那日,江云月定是要回侯府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