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赦坊内如此大动静,整个洛安城的人自然全部被惊动,齐刷刷看向安赦坊所在。
寻常百姓与寻常江湖人能看到的,只有就在安赦坊半空之上,不断出现的气浪以及安赦坊上空云彩朝着周遭散去画面。
心中诧异这是怎么了,但又不敢过去。
因为看不到,但内心却是莫名的恐惧。
皇宫花萼楼之上,这处昔年宣帝为太奶建造的楼阁自那之后一直被用以皇家宴请宾客来用,到先皇后娘娘时期,因为觉得太过奢靡,也就一直搁着了,到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如此认为。
而眼下,就在花萼楼最高处,太奶坐在阁楼窗户,固然年纪如此大了,但还坐在窗户之上的模样,依旧随意洒脱,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更是如此,就好像这个女子从生下来就如此洒脱。
“原来是这样”
看着那处战斗,太奶目光如炬,不看燕云霄,只看苏长安。
或是从‘黑色苏长安’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老人家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她。
有些困扰她的陈年往事,也是一下子恍然。
太奶不知道当年遇到的那练倚危停到十七停的人叫什么,好像那人自爆过家门,但太奶给忘了名字。
那次是自己无聊溜达,打算去看看当年被自己压下去那个叫太真的女道人长什么样子,结果途中就遇到了那人。
实力很强,但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但突然间,那人像是换了个人,而且还说着谢谢,让我到了十七停。
也是那一刻开始,太奶感觉到了吃力。
太奶出生之后握剑开始,好像天底下就没有她能瞧得上的武人了,就像是握剑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天底下那個实力最强的人。
但是那一刻,太奶第一次正视了那人。
也让太奶记住了‘倚危停’‘十七停’这个存在,但就是名字实在想不起来,所以也懒得去想。
而那人突然十七停时,跟现在的‘苏长安’很像。
较之苏长安所有的一切都更上一层楼,只是那种感觉,很像。
“是当时就感觉到了吗?”太奶看着此时与燕云霄已然彻底交手的苏长安,轻声低喃。
那天夜里,苏长安突然到了太庙,太奶现身。
苏长安只是笑着说,以后要是发现自己不对,可能要太奶出手杀了自己。
太奶留心了一下,但没察觉到苏长安身子哪里不对,只当是心魔局的一些事情。
苏长安杀意越来越重,太奶看得清楚。
但是下一刻,太奶却是嗤笑一声,想到自己察觉到这小子意境练的差不多时,打算继续教剑招,结果愣是不学了。
时间前后,正好是察觉到了心魔局的事情。
一直在心里压着这样一个玩意儿,而且看招式他会的,这玩意儿也全会,是怕学的多了,这玩意儿变得更强?
还真以为我教你的,能一下子全学会了?!
做任何事儿尽想着别人,却是忘了,人活着在世上,七分考虑自己,三分考虑别人才是最好。
想到这儿,太奶神色顿了下,之后自嘲一笑,那么多人喜欢着她,就代表那孩子做事儿没错,但就是把罪劝自己受着这一点,太不讨喜。
想着的时候,太奶轻轻抬起手指,但手指蓦然停滞,随后又收了回去。
不去多想什么,也不再打算做什么。
只是坐在窗户之上,看着那场战斗,任由那一阵阵甚至都能到这儿来的气浪吹动发梢。
半空中的战斗太吓人。
甚至可以说从刚刚两人交手的那一刻,就让不少人下意识面露惧意吞咽了下口水。
铿!
明明是刀与刀的相撞,但是却好像是巨力之间的猛烈冲撞,整个半空完全炸响,更有肉眼可见的气浪涌向八方。
是一个天才,只是遇到了更厉害天才的景语,当下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而且只是抬眼去看半空,他看不到那两人在哪儿,只能在两人每一次兵刃相撞时才能看到一二。
但即便这样,景语也很清楚,自己要是继续在这儿看,别说是手,身子可能都会不受控制抖起来。
因为恐惧。
本能的恐惧。
只是景语好面子,所以勉强支撑。
柳怒海,彩云间二人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别看柳怒海是止境,但就因为是止境,对于半空之中战斗二人所流露出的刀意更能清楚感觉到,遮天蔽日的刀意,完全盖住了一切,很窒息,也很绝望!
“害怕是正常,当年我遇到燕云霄的时候也很害怕,但是别想着逃走。”柳风骨看出自己侄子跟景语等人窘迫,所以开口提醒了句。
风静棠补充了句:“退了,这辈子别想继续走这条路。”
柳怒海知晓这话中意思,所以继续去感受那窒息的感觉。
不过眼角瞥了眼一边的罗阿难。
这位昔年压在头上的刀客,如今独臂手上拿着铁锤,今日锻铁,罗阿难也参加了,是被燕云霄强行丢过来的,说整天被憋在屋子里算什么。
只是当下的罗阿难看天上那二人,一脸平静,甚至不存在什么惶恐,反倒是就这么看着。
柳怒海心中佩服。
自己叔叔之前见了一次罗阿难后说那人心境很强。
当下看到柳怒海自叹不如,正如当年遇到格外狂妄的罗阿难自己也很不服,但一战后,不得不服一样。
不再去多想这些,抬眼看天。
天下人皆说见燕云霄如抬头望天。
今日
柳怒海清楚感觉到了为什么天下那么多喜欢抬杠不服的江湖人,对于这句话从不否认了。
而且
柳怒海咽了下口水,今后的天是不是要分两座
柳风骨瞥了眼周围几人神情,想了下后开口:“娘娘无碍,只是厉害了些,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刚刚砍了我一刀,我还活着。”
听到这话,公孙楚女白了眼柳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