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起巨大的灵流,攻向三人,以他的速度,十有八九能在他们转移走之前杀过来,到时候法阵被破坏,三人都走不了。云木香在电光火石间做出选择,猛地将苏木倾推进法阵,拔剑回冲向鬼枭尊。
“师兄——”
苏木倾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与绝望过,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哭喊,却无法改变任何事。
两人穿过法阵,夺目的灵光亮起,倏地被传送走。突然,落鹊感到一阵心绞,气血攻心,维持法阵的灵流瞬间溃散。
苏木倾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的,传送崩塌,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了,然而在破碎的空间甬道中,她幸运地被送到了归星境,虽然是晚上才到。
落鹊则不幸地被打出传送甬道,从天而降,下面传来激昂的水声,竟是一片雄伟壮观的大瀑布。
陡峭的岩壁上盘根着一棵苍劲有力的大树,他砰地落在错杂粗壮的树枝上,枝木不堪重负,吱嘎一声,但好歹没断,勉强接住了,但是一根尖锐的枝刺破肩窝,斗笠也掉了下去,被湍急的河流卷走,失去挡光,阳光刀刃般刺痛双眼。
落鹊下意识想避开阳光,微微侧身,不想这一动直接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树枝嘎嘣断了。
扑通——
人跟着断枝落入水中,不会水,水势又急,他转眼就被被卷入水流,跟斗笠落得一个下场。
落鹊不知呛了多少水才上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支着地咳得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带着血沫,面容毫无血色,惨白如雪。
双目紧闭,眼角血水交杂,好不容易缓过来,落鹊慢慢摸索着找到一处荫地坐下,从储蓄袋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纱布和药,动作缓慢但熟练地解开衣服。
白皙劲瘦的身体上,沿着经脉血管爬满了深入皮肉的裂痕,由于泡水,伤口泛着丝丝白肉,不断渗着血,与水迹混在一起,涓涓细流般潺潺而下,与白皙的肤色相衬,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大概是怕举手投足间暴露,他平日里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穿得严严实实的。
擦过药,包扎好伤口,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落鹊气若游丝地靠着身后的大树,透过繁茂的枝叶,斑驳的阳光倾泻而下,他伸出手,阳光落在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灵息耗尽,全身都在疼,才绑好的绷带已经渗出了嫣红的血迹。
他就这么坐着,手垂在身侧,直到太阳偏西,然后沉落山头,晚霞渐散,暮色慢慢染上天际,也没动过。
“君儿。”
隐隐约约,好像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脸,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慢慢睁开眼,绚烂的灵光下,一道身影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逐渐聚焦,对方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
他揉了揉眼睛:“识语姐姐?”
须识语笑着问:“君儿为何会睡在这里?”
是啊,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他的心中迷茫片刻,被须识语牵着起身,拍了拍白底金边的华服上的草屑,身后是熟悉的文玉树,身前是绿茵茵的草原。
算了,不想了。他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大概是玩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吧。”
对方牵着他的手,两人沐浴在温暖的灵光下,边走边言,场面温馨而舒适。
“想必与旭儿闹腾过了,你俩就没得消停,回去休息一会吧。旭儿呢?”
“啊……不知道,我去找找。”
这时,不知从哪突然滚过来一个糯米团子,牢牢地粘在他的腿上,用软糯的声音道:“阿落阿落,我又发现有趣的东西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须识语无奈道:“好旭儿,别闹,你哥哥累了。”
“没有,再折腾三天也没事。走吧。”他牵起小团子的手,在草地上奔跑,快跑远时不忘回头喊道:“识语姐姐,你先回去吧。”
俩小孩一路跑远,他这才想起来问:“小白,你说得有趣的东西在哪啊?”
小白道:“笨蛋君落,你跑错方向啦!不是这边!”
“臭小子,你不早说!”
“谁让你问都不问拉着我就跑啊!”
两人风一般奔跑过草地,淌过溪水,爬过山丘,最后他忍不住揪起小团子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小白,找了一天了,东西到底在哪呢?”
“前面!肯定就在前面!”
“你压根就是忘记路,找不到了吧!”
“才不是!”
“找不到路了就直说!”
“找不到路的只有你啦!肯定就在前面!”
两人最后还是没找到那所谓有趣的东西,累得躺在地上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他下意识动了动,以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安稳地睡去。
然后他在房间里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正在换香的侍女嫣然一笑:“三公子醒了啊。”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温湿的毛巾轻轻擦过脸颊,驱散了几分睡意。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张开双臂,侍女上前帮他换好衣服。
“辛苦了,谢谢。对了,是谁送我和小白回来的啊?”他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对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自然是风大人了。”
日子轻松惬意,无拘无束且自由自在,像草原上呼啸的风,真好啊。
坐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间,他在长长的走廊上奔跑,身后小团子蹬着小短腿在追他。肆意爽朗的笑声传遍院落。
突然,他撞上一个人,对方高大如墙,他差点摔倒却被稳当当地扶住了。
他摸着鼻子抬眼一看,眼睛顿时亮了,欣喜道:“阿玥!”
对方摸着他的头。
小团子跑过来改粘住祁连玥的大腿。
他问:“阿玥,祭祀的事情忙完了吗?”
“是啊,忙完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两个小鬼头有没有又给我捣蛋。”
他轻哼一声:“又是结界又是祭祀,还不够你累啊,有时间来管我们有没有捣蛋,还不如多休息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