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不过被她拴着,戳伤了喉咙而已。她一直没回来,孩子被链子栓着,喉咙也受伤发不出声,靠着吃老鼠和虫子挺到了人们发现他。”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贫民窟的一位老人家同情孩子,给孩子松了绑,偷偷买药医了嗓子,还送了一段时间的饭。”不过那点温柔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道:“不过没过多久她的家人就发现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老人的儿子有多生气,差点把老人打死。”
“老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孩子去找那个女人。说来也神奇,老人居然知道她的下落。”
暮苓突然想起来,道:“许戒就是从一位老人家那里打听到花隐的消息的。”
落羽杉垂眸低声:“是吗,我就说呢。”
“后来呢?”黎昱问道。
落羽杉平铺直叙道:“后来老人被人杀害了,那个孩子也不见了,再后来……我就被师尊带到归星境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黎昱显然对这个结局不满:“为什么会死啊?是谁杀的?花隐吗?”他看的话本结局总是美满的,善恶有报,只是就算是太平盛世也难以如此,更别说如今的炎凉世态了。
落羽杉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吧。”
黎昱听完有些不适,嘟囔道:“那个女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许京墨道:“好了,都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出发,继续前往蒙息山庄。听闻暮仙友此行也是目的蒙息山庄,不如同行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暮苓回到房间,开始冥想打坐,不知从哪里悠悠飘来一股淡淡的酒香,她睁开眼,下床开窗,探出头盯着隔壁坐在窗沿上喝酒的黎昱。
黎昱一愣:“吵到你了吗?抱歉,我以为我的动静够小了。”
暮苓伸出手,理直气壮道:“见者有份。”
黎昱问:“你的伤怎么样?能喝吗?”
暮苓挑眉:“我有那么娇弱?”
黎昱笑了,伸手从房间拿出一坛酒扔给她:“偷偷找小二要了两坛,记得帮我保密啊。”
暮苓接住,闻了闻——是雪松花,她仰头喝了一大口。
沉默了半晌,黎昱抬头看着茫茫夜色,突然道:“那个女人真是个疯子。”
暮苓没感情地附和道:“嗯,是啊。”
黎昱闷闷的:“许戒是好人吧,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样的事呢?”
看他心情不好,暮苓忍住没嘲笑他的天真,想了想,难得捡起一点良心,决定安慰一下他:“世间没有自然的因果轮回,所以需要有人去推动它,让善人得善果,恶人得恶果,这大概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吧。”
黎昱看着她,本以为他被安慰到了,没想到更加垂头丧气了:“可我连朋友的因果都维护不好。”
暮苓难得有点良心安慰人,结果却适得其反,默默地喝了口酒没说话。
黎昱盯着手中的酒坛子,突然道:“我想冬儿了。”
松花飘香,暮苓无奈叹息:“嗯,看出来了。”
两人没再说话,沉默地对饮。
忍冬的消失,像徒手从他的生活里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部分,心头空落落的,怎么也填不满。原来不知不觉间,忍冬已经融进了他的生命,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不会有人和他一起逃课,一起受罚,也不会有人和他一起深夜里溜出去玩,痛饮到天明了。
黎昱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坛,有些迷茫。
暮苓看不下去,把坛口擦了擦,将酒递了过去。
黎昱单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突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出客栈,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是落羽杉。
两人对视一眼,踌躇片刻,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跟了上去。
许京墨的房间,窗户开了一条缝,许京墨站在窗后看着——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落羽杉来到鸢尾楼的废墟前,火已经熄了,火符的灵火比普通火焰厉害得多,整座楼被烧得干干净净,支架都没剩,只剩一堆黑乎乎的炭。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着,看了半天的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有些蠢,就在他们想回去的时候,落羽杉动了。
他一振衣袖,跪了下去。
一拜。
两拜。
三拜。
落羽杉的动作缓慢而郑重,额头贴地,看得黎昱一脸懵,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暮苓。
后者却没回应他,只是默默看着。
这三拜过后,你我便再无瓜葛了。
落羽杉起身,起到一半突然顿了一下,似是看到了什么,又蹲了下去,在废墟里找到一枚玉佩,又是雷轰又是火烧的,它居然还完好无损。
“你俩,过来看。”落羽杉拾起来,头也不回道。
两人被点名,讪讪地走出来,黎昱道:“敢情你知道我们在啊?那我们可就不算偷看了啊。”
落羽杉懒得理他,把东西亮出来给他们看,不思真咦了一声,暮苓立刻会意,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落羽杉点头,暮苓接过来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着,实则是不思真在看,半晌道:“我就说她的气息怎么藏得那么好。”
暮苓默默地听完不思真的话,然后道:“想来这花隐这么多年能隐藏得这么好,还是多亏了这玩意。”
黎昱问:“这是什么?”
暮苓挑眉:“这是可以完美收敛妖气的返璞玉,带上它,哪怕道行再高也感受不出来佩戴者的妖气,十分珍贵,是帝国贵族才有的东西。”
黎昱不解:“收敛妖气?还是帝国贵族的玩意?他们是人,要这玩意干嘛?”
暮苓道:“你们知道西洲帛妖吗?”
黎昱摇头,落羽杉的眼神也略显不解。
暮苓将不思真的话照搬复述,向两人解释道:“帛妖是西洲才有的妖怪,实力很弱,但是无论男女,人形都无比美艳动人,西洲商人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