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女王悄悄覆上小腹，眼前眩晕，她腾着一只手扶住他紧张着环上的臂膀，才撑起几分力气。
“你的身体还是没有好？”
通臂猿猴抚摸着万妖女王瞬间发白的脸庞，眸底满溢着疼惜。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唇色上，没有唇脂的遮掩，她的脆弱一览无遗。
“已经好了的，只是最近有时会头晕。”对上通臂猿猴晦暗的目光，万妖女王抚上他的心口，安抚似的顺着他的胸口。
猜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透彻地剜过她遮掩的软弱。
“胸口有些发闷……”她闷声闷气着，吞吞吐吐。
“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放你一个人回去？”
沉吟片刻，通臂猿猴搂紧了万妖女王瘦弱的肩，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不消费力便将她抱回床榻上。他坐在榻沿，捧来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凑近她的身旁，抹了抹她额上温湿的汗。
一如千百年前，她依旧是被他捧上心头的小雀仙。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为你买糖糕。”
微凉的手自被下扒上他的袖口，通臂猿猴无奈着扣紧万妖女王的手，扯着被子捂上交缠的十指，极有耐性地等着她的温言细语。
“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去吗？”万妖女王收紧被暖得温热得手掌，包裹着她的手便更大力地回应着她。
通臂猿猴缄默着。
要劝她留下来休息几日，本不是难事，左不过他强硬一些，她也就答应了。
可他知道，她好似有些离不开他。
更是，想要与他单独在一起。
小雀仙的心意清明且澄净，他一直都知道。
“好罢。”终究是神猴大将军松了口。
“我陪你休息，等你醒了我们就走。”
通臂猿猴解下外衣放在枕旁，钻进万妖女王掀起的被褥，展着臂弯让她舒服地枕上。
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上万妖女王垂落的发，温柔地按揉着。
“将军。”迷蒙着，她小小张口，看着面前愈发模糊的身影，她蹭着身子贴过，搂上他劲壮的腰身。
通臂猿猴有些无奈，低下头看着狭长的睫羽顺着均匀的呼吸微微打颤，看着恢复了些血色的唇瓣稍稍张开，又缓缓阖上，他摸了摸她的鬓发，沉声哄着。
“别挤我了，好不好？”
平日倒是没发现她这般不老实。
通臂猿猴僵着身子，不敢作动，只是提着被角又向她的肩上带着。几欲要滚下床榻，夷由一霎，他压上她的身子，惹得她不适地哼叫出声。
“麻烦。”
无法，却又宠溺。
依旧如曾经无数个日夜，她的梦里有他。
绛红飞逝，是他们大婚的那一日，举国的繁华。
她望着窗外落下了一地的海棠，看着走进来的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她含羞着低下头。怀内的婴孩睡得正熟，偶尔会咿咿呀呀地呢呢出声。
他搂过她的腰肢，空闲的一只手贴着她的手臂托着自家的小孩子。
他与她说，孩子的眉毛很像她，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如她的一般清澈干净。
她抬头，只见他温柔地笑着，一双氤氲着的眼眸满是她破碎的身影。
“……我们会恩爱长久，白头相守的，是不是？”她吻上他干裂的唇，渡给他甘甜的醇浆，亦是她最后的温柔。
恩爱长久，白头相守。
可是。
唯有不得善终，才是他们一世的结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