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在和谁打招呼呢?”
“我表姐。”方依依指向远处的冉从筠,但她早就转身,只留下一个后脑勺对着方依依。
“那是谁?凌州本地的官眷么?”
一个知道身份的女子好心解释:“是冉家的小姐吧。”
“冉家?做生意的冉家?”
“商户女啊。”说话的女子面带讥讽,“怪不得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和她在一起。”
知道冉从筠身份的女子听到这群人在宴会上就开始大肆议论,牵强笑两下,找个借口离开。
凉亭中,冉从筠隔着花门看到韩夫人,遥遥福礼,就继续坐在冰旁的长椅上纳凉。
今日宴会人多,为了让大家都能玩得尽兴,设了三道小门,未婚女眷、已婚的各位夫人、男宾,都各自分开,先熟络起来。
李静萍起身去找其他人闲聊几句,联络感情,冉从筠开玩笑的叮嘱:“要是有人问你身上的衣裳哪里的,记得报上锦绣坊的旗号,为我揽些生意。”
冉从筠虽然不喜欢参加宴会,但真到了要参加的时候,她身上每一件衣衫、首饰,都是自家铺子的货物,在宴席上免费做次宣传。
凉亭中只剩下王如萱、冉从筠和李静怡。
冉从筠手中的扇子不停的煽动,手腕上金色的珠子带着扇子上的金箔射出夺目的光彩。
李静怡一把握住冉从筠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表姐,你什么时候做的镯子,这个镯子好玩。”
冉从筠手上戴了一串珠子。
前段时间,在钟粹馆又做了一批小珠子,元宝、平安扣、生肖小像,一口气做了十几个。
看着这么多珠子,用红绳穿起来太过繁复,她又画了一个小镯子,将珠子都穿进镯子里。
今日突发奇想带出来,先被李静怡瞧上了。
她们说话毫不遮掩,被坐在旁边的王如萱听个真切。
偷偷瞧见那个镯子,王如萱甚是差异,如此精致的珠子穿在一个镯子上,随着手腕的晃动,桌子上的珠子和挂坠晃动,勾人眼球。
她从这几位姐姐刚进来时便觉得她们身上不凡,穿着打扮洋洋精致,就连那位冉姐姐,头上戴的那个琉璃花簪。样式别致、逼真,正面看着不显山露水,背后瞧见,足有巴掌大小。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今日是大宴,她特意找了最好的衣裳穿出来,也不过头上一个鎏金簪子,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
王如萱将头深深埋下,不吱声。
冉从筠感受到身旁人自认为细微的动作,开口大声说:“钟粹馆做的,你要是喜欢,也去弄一个。买几个珠子用绳子编起来,比现在带起来还舒服呢。一个珠子也就几两银子。”
她故意说给王如萱听。
过了一会儿,亭子中只剩下王如萱和冉从筠二人,冉从筠不开口,安然自得坐在凉亭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园中正在寒暄的众人。
她看到有几人指着表姐的衣裳,满目赞叹。
看着今日官眷们的反应,锦绣坊接下来要推出的衣服,不会愁卖。她满意地笑笑。
王如萱咬紧唇瓣,她想凑近些去看看冉姑娘的镯子,又怕唐突。
冉从筠主动抬起手腕,“要来看看么?我反倒是觉得这种镯子没有编绳的好看。”
王如萱受宠若惊,她以为冉姑娘很不好相处呢。
凑近看到镯子,上面的珠子都能去掉,每一个都很精美,看的她心动不已。
“冉小姐说是在钟粹馆?我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呢。”
“不是什么大店。”冉从筠爽朗一笑,“东华街背街走进去就能看到,还能自己画图样拿给师傅做。”
冉从筠:“你头上的花簪是通草花?”
“是,家中无聊,自己做的。”
大朵大朵的紫阳花盛开在发间,渐染得当,像真花一样。
冉从筠发自内心的赞美:“真好看。”
“我看凌州城内带这种花的人不多。”王如萱摸摸发后的花钗:“许是材料不多,凌州城内种植的人不多,在我们那,家家都种通草。”
冉从筠和王如萱打开话匣子,东聊西扯,也渐渐熟络起来。
一上午时间,园中众人从原来的凌州和别处泾渭分明,到现在热闹畅聊。
午膳结束后,冉从筠将王如萱介绍给表姐后独自一人来到池边喂锦鲤。
午后的风燥热,但庄子里处处是绿茵,风隔着湖水吹来,比城中凉爽不少。
她静下心来,看着湖中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食。
“在想什么呢?一个人呆着?不无聊么?”
冉从筠将手中剩下的鱼食一股脑全部扔进湖中,湖里泛起锦鲤波浪。她回头看着韩慕认真回答:
“我在想,这里的庄子不错,我也要买一个。”
韩慕:......
知道她有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决定再买一个庄子吧。
冉从筠:“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宴会无聊?一会儿还有戏呢。”
“没良心的,”韩慕靠近她,“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怕你无聊才来陪陪你。”
“我才不会无聊呢,我忙着做生意呢。”冉从筠戳戳韩慕腰间,露出奸黠的表情:“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我的锦绣坊会源源不断地来生意。我替你的钟粹馆也宣传了一下,不用谢我。”
远处的人群朝着梨香苑走去,冉从筠看看天色,戏班子应该已经架起,“走吧,听戏去。”
韩慕站在原地扭捏着。
冉从筠:“怎么了,有事么?”
“明日得空么?”
“有时间,要去哪里么?”
“我们明日去青凌山吧,那......”
韩慕的话还没说完,冉从筠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大热天,去青凌山?
“我驾马车去,”韩慕声音透露着期许和委屈,“我刚刚听纪承说,青凌山上有一颗槐树,在上面挂上红绸,可灵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