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斯很为难,他看着乔悦渴望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悦儿,要不你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之后再去吧。”
虽然医生说了乔悦可以出院,但是也叮嘱了很多要让乔悦的心情放松,绝对不要再受到刺激。
埃里克斯感觉的到,沉默了这么久的乔悦其实并没有恢复多少。
就算身体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刚刚经受了这么打击的她,未必最适合在出院的时候就去周梳瑾的坟墓。
“不用了,我今天就要过去。”
乔悦的态度很坚定。
作为一个女儿,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连她的安置都没能亲自参与,让母亲孤零零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没有留恋的人世间,她乔悦还配称得上是一个女儿吗?
所以这一次无论埃里克斯说什么,乔悦都不肯让步,坚定的非要立刻去到母亲的坟墓,至少让她去见她一眼。
埃里克斯皱着眉头很想要再好好劝说一番,但是看着脸色渐渐变得通红的乔悦,她眼眶里慢慢蕴满的水光,那些话都梗在了喉咙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行,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待会儿带你过去。”
拗不过固
执的乔悦,埃里克斯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女儿想要去见她的母亲。
转过身出了病房,埃里克斯却是拨通了厉夜霆的电话。
“现在乔悦要去见她母亲,你说,怎么办?”
对着自己的侄子,埃里克斯说话的语气则没有对待乔悦时候的和颜悦色。
带着怨怼和责怪,他对厉夜霆说话的声音更像是在教训一样。
乔悦还在医院里的时候,埃里克斯其实问过厉夜霆,周梳瑾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从医院方面也打听过,周梳瑾原来已经卧病在床、植物人很多年了,却莫名其妙的一场手术就失去了生命,埃里克斯也很想要知道根本的原因。
最为害怕的是,他不想听到的结果是和厉夜霆有关。
所以直接问了厉夜霆,到底乔悦的母亲是不是他为了伤害乔悦而害死的,埃里克斯也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不是,不是我。”
厉夜霆回答的很坚决,这让埃里克斯当时也松了一口气。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不肯告诉乔悦?”
追问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情会让周梳瑾失去了生命,埃里克斯却没有从厉夜霆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再
次闭口不肯再说话的厉夜霆,无论埃里克斯怎么追问他都始终不肯说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厉夜霆,你要想清楚,”
埃里克斯第一次这么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周梳瑾不仅仅是乔悦的母亲,对我而言,她也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如果真的是人为的原因害死了她,不单单是乔悦绝对不会原谅,我也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厉夜霆沉默着,始终没有开口。
气恼的埃里克斯狠狠的看着厉夜霆,双手捏成的拳头差一点就砸向了他的鼻子。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会纠察到底的,厉夜霆,你不要让我失望。”
所以这之后一直在追查周梳瑾过世的缘由,埃里克斯对于乔悦可能会追问的事情也有些心理忐忑。
此刻乔悦态度强硬的要去见周梳瑾,埃里克斯想要知道厉夜霆是什么样的想法。
但是如同上次追问周梳瑾的死因一样,电话那头的厉夜霆什么也没说,只是能够透过话筒听的见那边浅浅的呼吸声,证明着他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话。
“行,你就这样吧,我也懒得管你的了!”
埃里克斯愤怒的
挂断了电话,也不管到最后查到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和厉夜霆有关,他转过身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按照应诺乔悦的话,带着她直接去到了周梳瑾的墓地。
墓碑很新,上面的照片是乔建海交给厉夜霆的,还算是选择了一张比较合适的照片,至少透过那黑白的照片,埃里克斯看着眼前的墓碑,心里会泛起一股酸涩。
熟悉的面孔,却已经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
‘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埃里克斯看着照片中浅浅笑着的周梳瑾,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她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也没能好好的照顾你的女儿。’
转过头来看着眼角已经泛出了泪光的乔悦,埃里克斯的心都揪痛了起来。
乔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蹲下了身子开始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她那么沉默的擦拭着,仿佛手下的不是一块冰冷的墓碑,而是一具温暖的身体,轻柔的带着浅浅的哀伤。
将特地买来的菊花轻轻的放到了墓碑面前,乔悦微微侧过头来对着埃里克斯说道:
“我想要陪陪母亲,师傅您能先回去吗?”
“悦儿,你的身体才刚刚复原而已,
我在这里陪着吧。”
埃里克斯自然不肯放任乔悦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的墓地,担忧着她的身体吃不消会出现意外,他的言语中都是怜惜。
“没事的。”
微微的笑着看着对自己一脸担忧的埃里克斯,乔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坚强。
“我想要一个人陪妈妈说说话,待会儿我会自己打车回去,请您放心好吗?”
“可是……”
“师傅,就这一次,我想单独陪着妈妈,好吗?”
乔悦的眼角泛出泪水,牵强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却让她的神情越发的让人看着觉得不忍。
“那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的话记得第一时间打我的电话,知道吗?”
埃里克斯不忍心拒绝这样的乔悦,殷切的嘱咐了又嘱咐,他转过身离开了墓地却时时的回头看着。
孤零零的一身长裙的乔悦,站在冰冷的墓碑面前,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裙角,看起来是那么的哀切和悲凉。
缓缓的跪倒在了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