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意外?”
除了意外无法解释厉夜霆那难堪和欲言又止的脸色,厉骁阅历不薄,一眼也就看出了厉夜霆不寻常的表情背后肯定还有隐情。
他知道自己的侄子娶的并不是他真心喜欢的那个人,但是至少他们两个人已经生育了孩子,在厉骁看来,已经伤了一个女人,就不应该再对不起另外一个女人的情深。
虽然对沈清蓉的感官绝对算不上好,厉骁总是将她当成是一个弱者来看待。
况且,至少他从沈清蓉对待厉夜霆时的眼神能够看的出来,沈清蓉对厉夜霆的感情,不是作假的。
心痛在厉家遭受了伤害的乔悦,可是厉骁也绝对不想要看到自己的侄子一辈子生活的不开心。
“沈清蓉为什么没有过来?”
知道沈清蓉之所以能够嫁给厉夜霆,自己的这个嫂子在中间出的力气不小。
听老宅里的管家也提过,沈清蓉对待何子梅几乎是言听计从,比亲生的女儿还要听话孝顺,没道理在何子梅住院的时候沈清蓉没露面。
所以当看到厉夜霆表情越变越难看的时候,厉骁猜到了,何子梅住院肯定和沈清蓉逃不了关系
。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也要瞒着我吗?”
当初乔悦出事,厉夜霆就一直瞒着自己。
如果不是他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事情也不会严重到那种地步。
尤其是当后来知道乔悦出现意外、失踪到现在下落不明和沈清蓉肯定有关联,厉骁恨不得抓住厉夜霆就是两个耳光打过去。
不过毕竟他只能算是一个长辈,而且关系并不那么亲厚的长辈,厉骁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只能后来和他们这些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他看不惯沈清蓉,哪怕何子梅将她夸的再好,厉骁没看上那种女人。
现在厉夜霆的态度摆明了何子梅出事了也和沈清蓉有关,所以当厉骁联想起以前和乔悦有关的事情,此刻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和愤慨。
“你也不把我当厉家人了是吧?在你的眼里,跟你的母亲他们一样,都当我是一个外人,出了什么事情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
愤怒的厉骁伸手指着厉夜霆的鼻子就吼了起来,脸色微微涨的通红的他,也是因为从前自己的事情而将憋屈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通发泄了出来。
当年和周梳瑾的感情无疾而终,
厉骁不是没有怪过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让自己去国外进修,或许他和周梳瑾之间也不会……
往事越是深想各种可能就会越是痛苦,厉骁一口气憋在心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火,只不过是对着苏默的时候用拳头去寻求过一个答案,这些年来,厉骁从未真正开心过。
“好!很好!什么都不用告诉我,我厉骁也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看着厉夜霆仍旧紧紧的闭着嘴巴,厉骁连连冷笑,也不管病房里躺着的何子梅,忘了自己到医院里来的目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这次走,不仅仅是离开医院、离开厉家,对厉骁来说,自己在海城就如同一个外人一样,不如远走!
厉夜霆面色黑沉如墨,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拦住厉骁,不过脚步沉重的他,不想要再对着自己的叔叔解释一次。
沈清蓉的事情不仅仅是家丑而已,还涉及到乔悦的事情。
他不想要让厉骁也牵扯进来。
尤其是,他知道厉骁对于乔悦的感情深厚,如同看护着他自己的女儿一样,厉夜霆只不过是不忍心将残忍的事实摆在厉骁的面前,也不愿意他跟自己一起提
心吊胆的等待那个结果。
从乔瑜的嘴里知道了乔悦遭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如今到底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厉夜霆知道找到沈清蓉想要从她的嘴里掏出真相,对关心在意乔悦的人注定是一场折磨。
所以他不想要让厉骁同样被折磨一场。
只要自己知道,就够了。
厉骁气的要死,转身就出了医院,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将所有的东西打包,转过身就开始联系出国的机票。
这一次他想要离开,就是永远的离开,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行李并不多,并不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在这里安定下来的意思,而是厉骁从来就不是一个注重物质享受的男人。
所以打包起来很容易,而且,他在国外原本就有房产,离开了海城,厉骁不觉得需要带上太多的行李。
而太快将所有东西收拾好的结果就是,他的机票是十多个小时之后,在离开之前,他还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需要等待。
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厉骁闭上眼睛,整个脑海中都是周梳瑾和乔悦两母女的身影。
从前那么鲜活的人物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因为各种阴差阳错和
避而不谈,她们就这样默默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当后悔了想要挽救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走到酒柜边开了一瓶红酒,厉骁也不拿杯子,当成了白酒一样狠狠的对着自己灌了起来。
酒醉是逃避问题最好的一种方式。
虽然酒醒之后仍旧会面对那些未曾解决的心痛,但至少,酒醉会让人的神经短暂麻痹,他能够夺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就不会觉得生命那么疲累,就不会有彻底倒下的欲望。
似梦似醒之间,厉骁仿佛听到门口传来了门铃声——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来管自己的死活?
幻觉之中似乎见到了周梳瑾就站在门口,厉骁心中一梗,鼻端都发出酸涩的味道。
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也用力的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厉骁听着门口处不停传来的门铃声,仿佛等待的人并没有多少的耐心,那不会是周梳瑾。
而且,她已经死了。
这样清楚的认知,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的喝醉吧?
蹒跚扶着墙站了起来,厉骁走向了门口,心里一片凄凉的他,非常意外打开门所看见的这个人。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