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我才发财”有效期长达一旬左右,根据梦境对少与长短,至记录符箓内存满载,则自动停止记录梦境。
虽然已是金丹期修士,但能力着实有限,蓝色以上符箓还是画一张少一张,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南扶光自然不能光只记录下一个奇怪的梦就去交差——
等她拎着满满当当到有点儿沉手的捕梦网,离开自己位于桃花岭的洞府,已时过将近一旬。
时隔多日见到阳光,南扶光一番舒展筋骨,御剑乘风,下凡尘界前,先去云天宗山山环绕之间溜达了一圈,吐息天地灵气……
偶然路过青云崖,撞见当日从学堂下学的同门师弟妹,听他们讨论,在她不见天日的几十日里,她新出炉的小师妹在云上仙尊的教导下,已经顺利突破了炼气末期,进入筑基初期。
师弟妹们讨论的语气里不乏羡慕嫉妒与崇拜,确实,寻常人至筑基初期少则几十年,南扶光也是将近六十岁才进入此境界——
小师妹进步速度犹如乘风青云箭,一箭震碎九霄。
云天宗最近喜讯不断,听说隔壁万年老二渊海宗现在慌得一批。
南扶光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捕梦网,茫然地想,这世间难道真的存在气运之说?
——鹿桑闭眼拉至顶格,她云天宗大师姐不上不下飘在“能活着就不错了”及格线的那种?
……
仙界时历与凡尘界近乎相等,只有约两个时辰时差,一旬而已,凡尘界看上去与上次南扶光来时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除了奇珍异宝阁阁主看上去好像没有往日那样像快乐小狗。
但她对于南扶光拿出来的梦境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从仓库里拖出来一个与人等高、架在架子上的成像镜,南扶光发现镜子虽然有了一些年代但没有落灰,看来最近使用频率很高。
两人排排坐,磕着瓜子共同观赏了一些梦境——
南扶光一觉醒来成为元婴修士,震惊三界六道破格录入「翠鸟之巢」;
鹿桑是假货,南扶光才是真正的神凤(羞耻.JPG);
宴几安以拯救苍生为由要求南扶光献祭自己给鹿桑补身体……
以上,包括不限于一系列要么爽要么虐要么羞耻得脚趾抠地的梦之后,吾穷发出一声叹息:“你睡着以后……还挺忙?到底是脸皮厚还是死心眼,这种东西都不删减一下就拿给我看。”
“让你看看什么叫‘少女情怀总是诗‘。”
南扶光手指划拉着成像镜,一边伸手摇晃“梦醒了我才发财”,抖落出剩下那些不太有趣的梦境——
来来回回都是沙陀裂空树。
要么就是苍翠耸立于云海,阳光透过树冠照耀大地,要么就是死气沉沉枯萎,一片焦黑枯黄地立在赤红黄昏。
这些已经静态到要不是偶尔树冠摇晃几乎要定格成图片格式的梦境,南扶光嘟囔着“浪费内存”飞速掠过,最后一个占内存最大的梦境掉落出来……
播放之前,南扶光居然有了一丝犹豫。
吾穷看她这一刻的停顿就知道这个梦境一定是好东西——至少也很精彩,一脚勾住南扶光的椅子将她整个人拖回自己的身边,她果断戳下了播放键。
发癫的陌生男人,泥腿子彩色聒噪大鸟,沉默的书生,暴躁的南扶光,泣血的神凤,囚笼,受重伤的真龙……
整个梦境播完,在吾穷响亮的口哨声中,又开始死亡重播,南扶光终于感觉到了所谓的羞耻,抬起双手捂住脸。
“哇,南扶光,我真的小看你了。”奇珍异宝阁阁主叹息地上下打量她,“你真的好恨云上仙尊,甚至要在梦里创造个陌生男人羞辱他。”
这话听上去就有点奇怪了。
南扶光抬腿去踢吾穷,两人打闹间,突然店门口的光被一个身影遮住,两人动作定格齐刷刷地转过头,发现门口站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杀猪匠。
手中拎着一副扎好的荷叶,盯着店铺内齐刷刷射过来的四束目光,他迈过门槛,把荷叶在桌子上放下,对吾穷淡定道:“你订的肉。”
吾穷愣了片刻,随后“噢”了声,又“噢”了声。
杀猪匠无视了南扶光,转向店铺内定格在某个画面的镜子——
穿着长靴的男人正姿态狂妄地劈腿坐着,锃亮的战靴踩在面前巨大兽笼上……
面具之下,他下颚微微扬起,桀骜且散漫。
杀猪匠:“这是什么?”
南扶光动了动唇,刚想说关你什么事。
杀猪匠转向吾穷,后者像是被噎住了,随后翻了个白眼,回答:“如您所见,云天宗大师姐的梦,她梦见自己敬爱的师父被人用黑布蒙着眼睛搞得遍体鳞伤关在笼子里奄奄一息。”
南扶光:“……”
杀猪匠再次转向成像镜,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下刚才扫过一眼的画面……实在是和吾穷描述的画面有些不太相干,但也不能说她在胡编乱造。
杀猪匠:“你很擅长把正常的画面描述得不能过审?”
吾穷:“非也,尺度在于,如果云上仙尊是人形那就真的不会过审了。”
杀猪匠:“如何?”
吾穷:“想想那画面。”
那边南扶光因为无法避免的真的想象到了画面捂着脸从指缝间发出“啊啊啊”的噪音,杀猪匠显然还是有些茫然:“什么?”
吾穷:“色.情。”
杀猪匠:“……”
吾穷:“没穿衣服鲜血淋漓异常脆弱蒙双眼的云上仙尊谁不想看?”
杀猪匠立刻举起了双手,坚定地表达了双倍的“我不想”。
……
南扶光的梦境不太有参考的意义,吾穷嘲笑过她后,起身准备去拿一些别人的梦境记录与她分享。
南扶光伸手拦住她:“慢,我怎么觉得你是看过了我的梦境,才决定要把那些人的梦境和我分享的呢?”
吾穷眨眨眼。
“有时候太敏锐了不是好事,”她拍拍云天宗大师姐的头,“疑心病容易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