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敢轻轻龇牙的小狗。
她不禁咧开嘴,两只手指去夹小狗的耳朵:“你发起床气好可爱,以前为何憋着不让我知道?”
“舍不得。”江允拄着朱笔,在砚台中反复蘸取,迟迟不肯把笔挪开。既然已暴露,他索性不再掩饰,只是稍作隐忍,一点一点地把恼火滴出来。
“谁还没有点儿小脾气?我总不能自己三天两头发脾气,却不让你发火罢?”裴雁晚今日开了眼,正心潮澎湃。而她这激越的心付诸于现实,竟化作了一双不安分的手:“我今日比昨日多了解你一些,这种感觉很好。”
倏忽一瞬,她便听见江允变了强调的仓惶制止:“别乱摸!”
“好,不摸,不摸。”裴雁晚终于收手,她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本,迟疑地问,“你要忙到何时?”
“我尽快。”江允取来一张白纸与一只笔,轻声嘱咐,“你画画写写,打发时间。”
裴雁晚点头,可她看看纸,又看看笔,无论怎样都觉得,在纸上作画,不如在美人身上作画来得风雅。
她提笔蘸墨,笔尖轻旋,引发江允的一声惊叹:“你想怎样!”
“给你画只小狗,”裴雁晚眉开眼笑,她顿了顿,又道,“我不会画小狗,还是画只小猫罢。”
这只猫,画在江允右脸,线条简单,却画得栩栩如生。
笔又落在他的左脸,他问:“为何还在画?”
“再画点儿别的。”
江允感到脸上湿濡濡一片,好似真的有一只小兽,在舔舐他的脸庞。他的心脏也为此酥痒,当裴雁晚停笔时,他倾身撞上去,磕破了对方的下唇。
裴雁晚一愣,她摸着自己发疼的唇,随即认识到发生了何事。再看罪魁祸首,竟再次伏案批阅奏本,脸上漫着浅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江信之!”裴雁晚龇牙咧嘴地往江允身上扑,手掌挠向他的腰腹。
男人没有防备,墨笔骨碌骨碌滚落在地,他腰腹被挠得发痒,本还想阻止裴雁晚,可他很快便破了功,痒得咯咯直笑:“不要闹了,我忙着呐!姐姐!”
“你今天偷亲我两次!”
“那你亲回来嘛。”
两人嘻笑打闹,正在兴头上时,殿门咚咚响了三声。平荣推门进来,道:“陛下,陆将军在殿外求见。”
江允弯腰拾笔:“让他待会儿进来。”
他刚打算让裴雁晚去屏风后玩一会儿,便听平荣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小太监摸摸自己的脸,忍着笑试探:“您确定吗?”
江允还未回神,裴雁晚便已拽起他,急道:“快随我去洗脸!”
*
夏日的阳光热烈,江允立在铜镜前,推开了裴雁晚拿着湿帕子的手,一字一顿地问:“裴雁晚,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裴雁晚“哈哈”干笑两声,目光飘向明亮的窗。她吹了声凝滞的口哨,以掩盖心虚,半吞半吐道:“小猫小鸟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