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夏夜沉吟着陷入思考,阎二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突然发现几星期不见,她清瘦的简直我见犹怜,不由得皱眉道:“你们女人总觉得男人都喜欢瘦的,殊不知我们好的是骨肉匀称那一口,你现在看起来抱着都会硌手!”
“反正又不硌你的手。”言夏夜没好气白他一眼:“我走了。”
“等等,你和北城一起来的?他人呢?”
言夏夜停住脚步,神情多了一抹萧索,轻声回答:“他……还没醒过来。”
“……啊?”阎二一脸懵逼,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套话:“你不是说他睡着了吧?”
“他昏迷一个星期了,你不知道吗?”
“唔……”阎二煞有其事的装出惊讶,心中暗道那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明明三天前还和他打过电话。
趁着言夏夜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拉开话题:“对了,北城要的档案好像不在我这边,你告诉他去找言秘书问问,当年医院解散的时候,档案是厉氏集团投资部负责的。”
言夏夜心中一紧,下意识问:“什么档案?”
即便明知道这所谓的档案八成不会是她想要的那一份,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神经
紧张。
阎二挠了挠头,觉得这不算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北城说让我帮他找一份五年前的医生报告,还偏偏是个妇产科的医生,该不会……”
说着说着,他陡然发现言夏夜越加僵硬的神色。
阎二后知后觉捂住嘴巴,心说万一真是言秘书怀上了,那言夏夜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尴尬。
言夏夜的注意力全放在‘妇产科医生’和‘档案’这两个关键词上,见阎二纠结不已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当下有些好笑:“你不知道雅儿?”
“谁是雅儿?”阎二莫名其妙:“又是北城的新欢?”
“不是,是……算了,当我没说过。”明白厉北城将单身贵族的身份维持的很好,言夏夜也不准备拆穿:“比赛要开始了,努力吧家养队。”
目送着言夏夜开门远去,阎二摸了摸下巴,心里咦了一声。
慢着,家养队什么的,她是不是在嘲讽他?
没错,野生队里肯定有那个混蛋女人的姘头,否则她怎么临走还不忘嘲讽他!
……
两圈过后,胜负已没有悬念。
作为场上第一赢家的‘女朋友’,言夏夜同样找了副墨镜带上,站在跑车边接
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不远处,厉云棠习以为常的接过一张薄薄支票,在太子党们咬牙切齿的仇恨眼神里,带着言夏夜一起潇洒退场。
离开赛车场很久,言夏夜看着天边浮现的鱼肚白,心中突然升起几分狂欢后的寂寥。
“你喜欢,下次还可以再来。”厉云棠看透她的心思,在车流中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那张薄薄的支票递给她:“拿着。”
“……为什么给我钱?”言夏夜一怔,盯着支票没有抬手。
厉云棠沉默片刻,似乎在寻找好一点的理由,最终还是淡然道:“听管家说,你父母昨晚来过老宅。”
言夏夜心里忽的一揪,脸上热得发烫,垂着小脑袋抬不起头来。
她知道自己父母是从来不肯给自己长脸的,也知道厉家的佣人们私下里都在传言她家有多么贪得无厌。
事实如此,她没法辩解,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眼下她才发现……别人再怎么说都没关系,她唯独不愿意小叔叔误解了她。
“这钱不是厉家的,也不是我私人的。”厉云棠在红灯前踩下刹车,拿着支票的姿态一丝不动,像是生怕吓跑她一般放
轻声音:“之所以能得到这张支票,你的作用超过一半,拿着是应该的。”
言夏夜咬着唇,心跳沉的重若千钧,有一下没一下的压着呼吸:“赛车……很危险吧?”
就算是今天这种业余场合,她还亲眼看到几辆跑车窜出跑道,当场被救护车抬走三个。
换而言之,哪怕是厉云棠,拿到这张支票也同样要担负很大风险。
而这一切……难道仅仅是要她不会介意这笔钱的来源?
“危险是有,不过要看对谁来说。”厉云棠很有耐心,侧眸看着她隐忍的神色:“如果没有万全把握,我是不会邀请你坐在副驾驶上的。”
言夏夜心跳如鼓,手心溢出薄薄冷汗,急急辩解着:“不是,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
“我没事。”厉云棠轻笑着摇摇头,动手将那张支票叠起来,塞进她外侧口袋,若无其事道:“我在德国念大学的时候,虽然奖学金够我支付学费,但是生活费基本都是靠赛车赚的。”
这话从名震江海的厉二爷口中说出,令言夏夜敬佩之余,隐隐有些疑惑。
以厉家权势财富,厉云棠纵然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
弟,手中继承权也足够他潇洒一辈子,可他的表现却像是对这一切避之不及……
对于言夏夜显而易见地困惑,厉云棠没有再解释什么。
赶在老宅里佣人起床前,他将言夏夜送到门口,只身一人开车离开。
目送着银色车影渐行渐远,言夏夜半天才回过神来,对那惊险刺激的一夜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都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活在言水柔的阴影下,丰富多彩的生活从来与她无缘。
即便昨夜发生的一切大概只是小叔叔一时兴起,却足够她好好珍藏,铭记于心。
……
医院里,几位老牌专家将病床上的厉北城团团围住,最终一起摇了摇头。
言夏夜作为家属旁观,指尖过于用力地揉乱衣角,连大气也不敢喘。
“言小姐,您丈夫情况仍然不容乐观。”主治医生走上前来,在她面前长叹口气:“病人再这样昏迷下去,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言夏夜心里咯噔一下,艰难开口问:“可是我昨天好像看到他动了下手指,不是他清醒的前兆么?”
医生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