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去。”
曲棋把手机拿回来,“在路上接电话不安全,先这样。”
语落他把电话挂断,听到纪梧说:“走吧,回去了。”
曲棋重新发动车,却在握上手刹杆的那一刻犹豫了。
一秒,两秒,三秒……
“怎么了?”纪梧看他停滞的动作,问:“是坏了吗?”
“不是。”曲棋把手从依旧没有放下的手刹杆上拿开,把手机调了静音,亮度也降到最低,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里面。
最后他熄灭车,车厢内再一次变回两人开始那段对话的模样,“刚才是你想要说,可最后因为一些意外没有说完。现在我大概已经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因素都消掉了……”
曲棋尽量地放轻声音,以至于有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询问道:“纪梧,可以继续吗?告诉我刚才你想说的那些。”
他的慎重被纪梧十分精准地捕获到了,纪梧于是确定,曲棋不是会打乱她现在平衡的人。
既然如此,纪梧也就没有必要告诉他那些事情了。可纪梧又想到,那样是否太过分了一点。
曲棋很有分寸,也很有礼貌,假如自己不挑起话题,他大概不会主动提及。现在他触到事情一角,又只能对那尚不明朗的“一角”一知半解,好奇心变得更重。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好。
况且,刚刚给自己泼了脏水,纪梧觉得她有必要澄清一下。
“他是我前男友。”她又一次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准备说出早先就组织好的措辞,却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轻松,让她自己都十分意外。
停顿一瞬,她接着道:“我们是初中同学,他私下里告诉我说他喜欢我,我没同意,于是他就每天缠着我,在我面前耍无赖当流.氓。那段时间班里疯狂流传我们的流言,似乎是笃定了我们在谈恋爱。”
“所以这不是你想要的对吗?”曲棋说:“你只是平白无故被人捆绑了一个男朋友。”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然。”纪梧说:“起初只是流言,但最后真正被大家认为是真事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喝了‘神水’?”曲棋问。
“不是。”纪梧平静地说:“因为我主动亲了他。”
曲棋眼睛猛地睁大,一瞬间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奇怪,抬手在脸上抓挠两下,喃喃问:“为什么?”
“那时候流言四起,自然也有人起哄到我们面前。张朝每次都是暧昧地笑笑,并不否认。他先做了这些暗示,到我这里,我就只能沉默。”
“为什么?”曲棋不理解,“你可以否认的。”
“因为一些原因,我没办法否认。”再回忆起那些事,纪梧眼睛中还是无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难过与纠结,“所以我只能沉默。”
看到纪梧眸中情绪,曲棋知道自己保持沉默最为合适,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也是因为那些原因,你才主动亲他的对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纪梧点头,“因为我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张朝身边的那群人大概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他就要求我当着一些人的面,主动亲他。”
曲棋说不清楚他现在什么感觉,这事情荒谬中又透着合理,纪梧口中描绘出来的张朝的形象和曲棋亲眼看到的别无二致。
十多年的时间,他竟然没有一点变化,这也实在是难得。
只是……
“他可真混蛋啊。”曲棋说:“我有点后悔。”
“什么?”
“刚才怎么没替曲米给他一顿。”
纪梧兀地被戳中笑点,垂下头低声笑起来。
曲棋说:“你都不知道,曲米最爱打抱不平,放在她上学的时候,碰到这种事情,她是绝对要往前冲的。然后等她招架不住的时候,就把我叫过去。所以我不如省了中间的步骤,直接动手。”
纪梧又笑了一会儿,才道:“那就别跟她说了,省了你的麻烦。”
“我不觉得这是麻烦。”曲棋说:“怎么说呢,那种时候,我还挺有成就感的,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做得还挺好。”
“可是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纪梧认真道:“所以,拜托了。”
曲棋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比如那些原因,比如你还经历了什么,又比如你身上的那些奇怪表现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可纪梧那句话说出来,曲棋就知道今天的对话到此为止了。
无论他再怎么问,纪梧不会再说了。
他发动车,在车子起步的前一刻,扭过头对纪梧说:“好,你放心。”
发动机声音嗡嗡地响,纪梧在车子开始行驶以后,松开了被她紧握在手中的数据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