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
纪梧以前没少因为这样被他震慑住,但现在不会了,“你比我多受了那么多年教育,不是也没明白‘尊老爱幼’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吗?”
“尊师重教?”纪梧笑了笑,嗤道:“你配吗?”
“不说你没有教过我,就算你真是我的老师,我刚才那些话怎么就不尊师重教了?我刚刚甚至还没有现在声音大,而且还只是很正常地和你们讲道理。”纪梧看他一眼,又看祝娟一样,“我已经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恐吓的年纪了,现在我没有奶奶,也不需要担心被你们开除。”
心间似乎感知到一丝痛快,纪梧说:“你们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张瑞山嘴唇动了动,但大约也知道了纪梧的话有理,许久过后只狠声说出一句:“这事没完!”
“当然没完!”李梓晟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来,随后慢慢靠近他们,“张朝的行为涉嫌跟.踪、猥.亵、故意伤人,”她顿了顿,冷冷道:“你们最好祈祷张朝醒不过来,不然这次,我会亲自把他送进去。”
从见到李梓晟那一刻起,张瑞山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记得很清楚,十一年前就是这个人穷追不舍,咬牙一定要跟他们周旋,仿佛时间和精力都多得要爆发了没地儿用一样,紧抓着他儿子不放,跟着一个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律师一直和他们拉扯了半年多的时间也没有松口一点。
那次的事情有多麻烦他们没有忘,反而因为看到李梓晟出现,对那段记忆更清楚了一些。
“有证据吗?”略微思忖过后,张瑞山开口,问:“你们哪里来的证据呢?”
十一年前,张朝把李美梓推下楼梯的时候不仅有很多人看到,还有监控证明,那是他们难以辩驳的事实。
可是现在不一样,谁能证明张朝做了那些事?
张瑞山很有底气地说:“你尽管来,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我奉陪到底。”
“我证明。”曲米不知何时竟也站到了这里,她很认真地说:“张朝曾经不止一次跑到我们小区楼下围堵纪梧,并且对她穷住不舍,导致纪梧太过惊慌被车撞到。除此之外,他还每天跟着纪梧去她上班的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话让一旁的纪梧有些意外,因为曲米不该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时,肩膀上有一只手压了下来。
纪梧扭头,看到了李梓晟很让人安心的目光,她无声对她说:“不怕,我们都在。”
纪梧心间一度恍惚,又很快被医院明亮的白炽灯光照得清醒过来。
她没有回应那句话,只是偏过了头,对张瑞山说:“我单位那里的摄像头应该也有很多都拍到了张朝骚.扰我的场景,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带着我们去调监控。”
张瑞山瞬间沉默下去,须臾后,他略眯起眼睛看着纪梧,眼神看不清楚其中意味,“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不等纪梧回答,李梓晟就立刻开口反击道:“十一年前,如果不是我把事情做绝了,我妹妹这些年的安静生活怕不是早就被打破了吧?”
“还有,把事情做绝的不是我们。”李梓晟低声嗤道:“是你们坏事做尽,不知悔改,怎么还怪我们把事做绝?”
“多年不见,您颠倒是非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李梓晟嘲他道:“这次还要说是我妹妹主动勾.引吗?”
“如果还是要这么做的话,我会以诽谤罪把你们全家都告上法庭。”李梓晟轻声道:“连同上一次的一起。”
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按开开关,张瑞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只播放了半句,李梓晟就按了停止,录音笔里面的所有内容都没有被泄露。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李梓晟按着纪梧肩膀的手掌微微使力,那力道能让纪梧感知到很强的存在感,可是又不会让她觉得有压迫,然后她轻声说:“现在是我们和你们没完。”
张瑞山脸色突变,祝娟听完也一样害怕了,她看着纪梧,声音里带着哭腔,“美梓,你不能这样对我们的,你和小朝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情意在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
这句话强行将纪梧从刚才的感动中拽了出来,情绪上陡然的剧烈起伏让她需要一点时间缓冲。
曲米气得想笑,“阿姨,你说什么情分啊!就算知道姐姐要告你们也不用这样歪曲事实想要从纪梧嘴里套话吧?没见过你们这么坑人的。”
她翻了个白眼,接着说:“搞清楚一点,您儿子以前对纪梧做的那些事情,叫做‘校园霸凌’,别扯什么狗屁情意。”
“还有,纪梧怎么对你们了?她又没有歪曲事实,也没有欺负你儿子,是你儿子自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非要缠着她。”曲米瞪了张瑞山一眼,很刻意地说:“倒是你们一家子人,都对她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下,刹住自己差点把纪梧曾经的遭遇说出来的嘴巴,改口骂道:“不是个东西!”
这么久的时间足以让纪梧急转直下的情绪重新复位,她看向此时脸色俱不好看的张家人,缓慢说道:“张朝变成今天这样,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和我没有关系。”
她看着张瑞山,“造成他身体上的直接伤害的人不是我,养成他跋扈嚣张无理取闹不讲人情不分是非的性格的人不是我。”
“但这些,都和你们有关。”纪梧道:“撞了张朝的那辆车,是你们的车。从小对他不分界限的宠爱把他惯的无法无天的,还是你们所有人。”
“我只是一个因为你们没养好孩子而平白遭受了许多无妄之灾的受害者。”顿了顿,她接着说:“张朝如今这样躺在这里,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如果他醒了,希望你们能看好自己的孩子,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我。”纪梧轻声说:“真的很恶心。”
张瑞山和祝娟都听不得纪梧这样说自家儿子,他们一个脸上阴云密布,一个直接怒声嚷出口:“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一定要和小朝拉扯不清哪有现在的事情,现在倒是一副清高样,以前你怎么不拒绝啊——”
“吵什么吵!”急救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