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不至于当面指责她,不过只是背后说些闲话而已。
“什么煞星不煞星的,余家什么时候相信过这些话。”张氏低声喃喃道,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余渺听的。
但是余渺大抵猜到一些,余家再往上数,原身的曾祖爷爷都是读过书的,周氏虽说是个女子,却不是大字不识。
“村里人都说,婶婶和堂弟也这么说,我实在不忍心连累家里,不如我自己出去谋些生路……”余渺补充道,原身的情绪上头,她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天煞孤星”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原身在外挖野菜捡柴洗衣裳的时候总能遇见他们,难免说些闲话。
余家养父此前并没有儿子,又因着做木工慢慢攒起来了一些家产,余家二郎就将主意打到了大房身上。
刚好堂弟余江泽正好是启蒙的年纪,便总催着让大房供着堂弟去读书,将来也好继承二房的家产再顺道给他们养老。
算盘打的啪啪响,祖母周氏心里门清,也不偏帮二房。
二房心思不正且贪得无厌,两兄弟平日能帮扶得上就相互帮衬着,帮扶不上也莫要因为这些东西结了仇才是。
恰巧有人牙子经过,便把原身买了下来,想着日后就算是立女户也好过让他们时时刻刻惦记,最后伤了亲兄弟的感情。
余大郎在服役修桥的时候发生意外断了一条腿,给了些赔偿远远不够治腿,二房提议再把原身卖出去得些钱来治病。
现在原身年纪也大了不少,现在若是卖出去绝对是大赚的。
周氏张氏和她余大郎不同意,二房就急着找里长分家,把祖母周氏也气病了,但也是勉强答应了。
这下这个本来还算富庶的家庭彻底垮了。
二房一家心眼小,日日在背后说原身的闲话,这个流言也就慢慢起来了。
张氏心里也清楚,只是“余渺”一声不吭偷了钱就跑,就算是事出有因,恐怕也在家人心中留了根刺。
“你头上的伤口可还疼?”张氏叹了口气,心疼地摸摸余渺头上裹着的白布。
余渺垂着眼眸,轻轻摇了下头。
张氏的手不细腻,但是抚摸过余渺头的力度却温柔,确确实实是母亲慈和的手。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张氏以为伤口还疼,更加坚定了她的心思。
“微娘,不必忧心,那什么天煞孤星的无稽之谈我是不信的,你祖母和父亲也从未当过一回事,等午时我再和他们说说就是了。”
说罢这话拿起碗便转身离开了。
余渺看着张氏的背影还是有些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但是心里面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余家不信“天煞孤星”的说法,还有张氏做说客,那她留下这件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吧。
她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白布,碰到的一瞬间就疼的呲牙咧嘴,疼痛也从头上转移到心里了,不光转移到心里,还转移到胃里了。
原身之前想给家里面减轻点负担,也不敢多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一碗鸡蛋羹反而让胃里面的空荡更加明显了。
余渺叹了口气,心中酸楚,她以前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吃不饱不说,后脑还被人敲了一闷棍。
她暗暗握拳,别被她知道是谁打的她,要是知道了非得让凶手也尝尝这个滋味。
头上的伤虽然疼,不过也不妨碍她手脚动作。
张氏走了没多久,余渺就从床榻上下来了,床榻是木质的,上面铺了一层竹席——反正很硬就是了。
余渺在一览无余的房间里面走了走,看见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蹲下看去,看见一个大木箱子。
余渺拽出来打开,里面只装了几件衣服,她随意翻了翻,突然提起一件衣服的时候有一个什么东西滑下去了。
“嗯?”余渺疑惑,这是什么?
她拿起来,只见是一个小玉佩,用红绳穿着,上面的花纹很是精美。
余渺被卖也不过是五岁的事情,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这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历。
莫非是之前在李家做童养媳的时候李家给的吗?
或者是原身亲生父母的东西?
余渺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应当不是。
原身是被拐卖的,自己身上要是带着这个东西应该早就被人牙子拿走了,况且原身拿钱逃走的时候也没带这个玉佩,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余渺细细回忆,想从原身的记忆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却越想越觉得脑袋疼。
看来记忆确实是损失了一部分,好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余渺也没纠结太多,把箱子塞回原位,扶着床沿慢慢站起身来。
她刚迈出去一步,脑海里突然传出来阵阵电流声,像是什么东西漏电了一样。
余渺莫名其妙地伸手摸了摸脑袋,这伤得真的如此严重吗?她怎么像是幻听了?
那电流声越来越大了,余渺被吵得恨不得撞撞自己的脑袋,把这个无缘无故出现的声音撞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病?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电流声慢慢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机械声音:“农子逆袭系统对接成功,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赚取二十两银子,为巧儿治疗腿伤。”
系统?
巧儿?
巧儿是谁?
余渺犹豫了下,张口想问这个奇怪的系统,系统却抢先一步乱“滋滋”了起来。
和一开始的电流声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渺被振得歪了下头,眉心不禁蹙起。
这次的电流声只响了片刻便停下了,系统找补道:“——修正任务,赚取二十两银子为养父治疗腿伤——期限一月,逾期将强制扣除二十两。”
余渺:?
“要是没钱你怎么扣除?”这还有强制一说?
机械声的系统一板一眼:“银钱不够系统惩罚,强制抵用所有物,直至完成惩罚。”
余渺刚才风轻云淡的表情现在才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