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先生夜里休息得早,白日里才是见客的时候,若是去晚了怕会打扰先生。”
“先生”是谢时满对那位长辈的称呼?
余渺心中疑惑,莫非是老师?为何会用到“先生”这样的称呼?
“……知道了。”余渺合上门跟在两人身后,既然上次谢时满说她不必备礼,那么她也不客气。
空着手就跟在了谢时满身后。
他的那位长辈住得不远,可以说有些偏僻,不过更加文雅一点的说法是比较幽静,而且周围还种植了不少树木,对于年纪大点的人来说,可以算是很好的清修之地了。
余渺从未来过此处,多打量了几眼。
那位先生的宅子并不大,光看住址也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这位长辈是何身份?
余渺一边思忖着,一边看谢时满扣响门扉。
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出来开门,恭恭敬敬的迎谢时满进去。
“先生这几日身体可好?”谢时满和那小厮闲聊几句。
“近日无人上门打扰,先生心情大好,近日里也多了些笑模样。”小厮答道。
谢时满点了下头,带着巧儿和余姑娘进门。
屋里面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坐在摇椅上,拿着一本书看,摇椅还前后晃着,看起来悠闲自在。
倒不像是谢时满嘴里面爱清净为人性子清冷的模样。
那小老头一回头看见谢时满,眯了眯眼又看见他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的面孔,这才坐正:“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子?”
余渺:?
她看向谢时满,他在别人面前是如何说自己的?大抵是好话,不然谢时满总不能把自己带到人家面前去。
“是。”谢时满快速地看了眼余渺,然后才朝着那位老先生作揖道,“先生不妨先看看我带来的寿礼。”
巧儿十分识趣地上前把那个匣子放下,然后乖乖退到了谢时满身后。
老先生轻轻“哼”了一声,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这一声细微的哼声。
他打开匣子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才淡淡说道:“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还听说,此物刻了许多次才拿到了最后的这一个,可有此事?”
谢时满笑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我倒并非故意折腾这姑娘,实话说,姑娘每次刻出来的印都绝对是上乘,只是我担心会出现什么差池,这才出此下策。”
老先生看了眼余渺,没多说什么。
他把一方印又放进了匣子里,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小厮把东西收下去,面上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余渺猜不出来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谢时满与这位先生相熟,自然知道先生这是满意的意思,这才说道:“那便证明我上次说的是对的了,先生可愿赌服输?”
老先生把书拿起来接着看,嘴上不咸不淡道了一句:“我一个老头子还不至于给你一个小辈耍泼皮无赖那一套,你若想拜师那便拜就是了,你敬你的茶,我看我的书。”
他的态度虽然不够热络,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谢时满心中一喜,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撩起衣衫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师父,请喝茶!”
老先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接过来抿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这个简单的拜师礼便算是成了。
余渺这才明白过来,谢时满想来是和那个老先生打了什么赌,如今自己却已变成了赌注中的一环,如今倒是帮了谢时满的忙。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他真是好算计,自己白白忙活这一遭结果又为别人做了嫁衣。
偏生谢时满也不背着她,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就完成了“交易”,让她心中更不爽了。
巧儿悄悄拉她一把,余渺微微侧过身子,打算听听巧儿这个“帮凶”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位先生原先是在京城做大官的!”巧儿悄悄和余渺解释,他想着余渺应当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来朝廷之中奸臣当道,和老先生要好的丞相一家被流放了,他一气之下就辞官了,这才来到了安平县。”
余渺没反应。
这叫什么事?谢时满要抱人家的大腿偏偏利用自己。
“你是不知道,每日来此处想拜这位先生为师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可都是有钱人,可他愣是一个也不答应。”
巧儿咋舌感叹。
余渺沉默,所以证明你家公子厉害,人人争取不到的东西谢时满倒是拿到了,还不费吹灰之力。
出力的怎么是余渺了?
这边巧儿还和余渺说着一些小话,那边拜师已经结束了,谢时满给巧儿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出门去了。
谢时满知道这事有些对不住余渺,原本想着能为余渺也争取些这位先生的青睐,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得了意外之喜。
他和这位先生是偶然认识的,这先生辞官来到江南道走了不少地方,问起原因来只说是找人,也不知道找的是何人,谢时满想帮忙,对方也只是摇摇头说“这个忙你帮不了”之类的话。
不过谢时满之前到底帮了这位老人家一些小忙,他们闲暇时候也常常论道,说起来女子学习之事,这位老先生认为女子不如男,谢时满则完全相反。
说出来的理由却十分苍白,老先生自然不认。
正巧当时得到这位老先生辞官到江南道消息的一些世家大族争着抢着要来拜这位先生为师,当时谢时满半开玩笑下着赌注,若是自己能找来一位符合要求的女子,就让这位先生收他为徒。
这老先生随口一答应,谢时满也没当回事。
谁知道今日找来之后,老先生竟然松口,谢时满才能得偿所愿。
这件事自然也拖了余渺的福。
“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姑娘,原本想着兰公子也曾经想拜这位先生为师,若是带着姑娘过来,能说上一两句话也是好的。”谢时满脸上歉意不减。
谁知道今日收获确实颇丰,只是和她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