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武大庆便跟刘思蒙讲述一遍拘留所离奇遭遇,如今再遇到贺老四,绝对是意外收获。
海城市,辖下大大小小十五个街区,老瞎子说的太原街23号位于海城东北角,距离市区12公里。
徒步过去肯定是累细腿的,这时他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贴在墙根上尿尿。
歪带着帽子,抖着腿,他旁边停着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他得意扬扬的看着,仿佛打量刚得手的良家姑娘。
武大庆让刘思蒙先原地待着,上前就踢了他一脚。
“哪来的?”他问。
那人对上武大庆闪闪红星的目光,顿时尿就吓的断捻了,呲了一脚。
“我,我自己的啊。”
武大庆脸色越来越冷:“我再问你一遍,自行车哪来的?”
“哥……”那人颤颤巍巍:“顺台车而已,这么干的人多了,您不用这么较真吧?”
说完,他上下打量武大庆,他常年游走各个街区派出所,哪个区的片警没一个他不认得,突然觉得武大庆有些眼生,有点不服气:“哥……你应该不是条子吧?我顺不顺车,你管得有点宽吧?”
武大庆毫不客气又踢了他一脚:“妈的,老子不是条子怎么了?你丫的偷的车是老子的!”
歪戴帽犹豫了一阵:“真是你的?”
武大庆瞪着歪戴帽,歪戴帽被他气势吓懵了,扔下车转身就走。
刘思蒙在一旁看的嘴直抽抽。
“武大庆,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招?”
武大庆看着八成新的车嘴角露着笑:“走,上车。”
“送回去?”
武大庆一愣:“往哪送?”
刘思蒙现在也明白武大庆要这台车意图了。
武大庆哄着刘思蒙上车,嘴里道:“一台自行车而已,天天都有丢的,他丢台车是让他长点记性。”
可是刘思蒙还是不理解武大庆这种贼喊捉贼行径。
“行了,别教育我了,等用完我就随便扔一派出所,能不能找到主人,就随天意。你看成不?”
刘思蒙这才别别扭扭上了车:“以前我还觉得你像个好人,歪歪肠子怎么就突然这么多。”
武大庆斜看她一眼:“我还有更坏的地方呢,慢慢都让你知道。”
他说这话时目光有点狡黠,刘思蒙看着有点别扭。
很快,武大庆带着刘思蒙蹬着自行车驶出市区,在黑夜里细细打量太原街陌生的街区。
这是一片低矮的平房,木头的电线杆子比路灯都多,周围也都是蜿蜒的小路。
这一片街区住户也大部分睡了,只有少数房子传出鲜有的电视机声,这觉得是时下有钱人的象征。
胡同里这时偷摸窜出两个贼头贼脑青年,武大庆连忙蹬车躲到暗处,想看看那两个青年究竟想干什么。
多半是偷,因为这年头小偷小摸,入室盗窃最寻常不过。
可是令武大庆意外的是,这俩人竟摸索门牌进了23号,老瞎子侄子郎海家。
郎海家大门紧锁,他们贼眉鼠眼扒着窗户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撬着窗户跳了进去。
如果是翻到别人家,武大庆肯定会拦着的,可贼偷的是郎海,情况却是不一样。
他想看看这两个贼,偷摸进郎海家究竟想干什么。
接着,贴着窗户,武大庆和刘思蒙便听到两个小贼对话。
“操!郎海不是跑了吧,他带着那么多金子会躲到哪?”
“他不会被别的仇家捉去了吧?”
武大庆顿时心中大喜,他猜的果然没错,今天他在圈楼抢劫的果然是老瞎子侄子,柜台抢劫案终于要有着落了。
老瞎子给他的地址也是真的,太原街23号就是是他侄子郎海住处。
可他同时又有些纳闷,为什么警察却说老瞎子给的地址是假的,还有如果郎海如果真独吞了整整一箱子袁大头,找个黑市就卖了,为什么会冒那么大风险,当众抢劫?
他这么快就缺钱了吗?
老瞎子口中的疑点也实在太多了。
就在武大庆胡思乱想的时候,在里面一通翻的两个小贼也失去耐心,从里面翻了出来。
“回去又不能跟老大交差了。”
“操!别让我逮着他,让我逮着他,肯定没他的好。”
两个小贼又骂了一通,这才愤愤不平走了。
武大庆搂着刘思蒙顺势靠墙跟蹲着,思索着,能不能再从老瞎子话里找到突破口。
如果有突破口,肯定是在钥匙身上。
隔壁24号窗户突然开了,一脑袋贼头贼脑从里面探了出来,看看两个小贼究竟走没走。
冷不丁的,吓得武大庆和刘思蒙心脏狂跳。
借着路灯偷偷望去,武大庆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在圈楼遇到的抢劫犯,他改锥被他撞掉了,他看过他正脸,绝对不能认错,跟老瞎子长得很像,冷眼一瞅像父子。
同时刘思蒙也偷偷扯了扯武大庆衣角,用目光示意他,这就是白天的抢劫犯没错。
待窗户合上,武大庆和刘思蒙偷偷从窗户底下离开,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两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刘思蒙:“应该是他没错。”
武大庆点点头:“而且跟老瞎子也长得一模一样,不用说,那人也肯定就是老瞎子侄子郎海。”
“可是郎半仙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错误的地址呢?”
武大庆摇了摇头,都说算命的心眼多,武大庆实在想不出,老瞎子故意说错门牌号意图是什么。
可武大庆觉得,现在还不是报警将郎海抓获时候。
毕竟老瞎子口中的袁大头还有悬念,是一箱还是三箱,他一时还判断不出,贺老四和老瞎子谁的话是真的。
而且从两个小贼话里,他们也听出来,郎海应该是欠了人家钱,仇家也特别多。
可既然仇家多,郎海为什么不换一个住处,仍待在最危险的地方呢?
武大庆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