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与裴寒松这样的人相交甚笃,那说明你本人也非大恶之人,可为何你陈家在随州还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陈老财,你与我说的倒底是真心话,还是城府之言啊?”
听着陈福林的话,韩少轩有些惊讶。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福林能与裴寒松真诚相交,并获得他的认可,按理说为人应该不坏才是,可是在朱雀搜罗的那些供词中,陈家这些年可是出了不少龌龊的事情啊!
行贿就不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尽可说是人情往来。
可是那几件血案,又是出自何事何人呢?
心里这般想着,韩少轩就看向了陈福林。
果然,陈福林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之后身体一软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愚生是正经人,可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事啊,大人!”
陈福林快哭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待跪下后竟是忍不住流泪痛哭道。
“没有作奸犯科之事吗?既然没有,那你让我饶什么命啊?”
轻轻端起茶杯,韩少轩轻轻瞥了眼陈福林,之后就冷笑道。
而说着,还给身边的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当即就走了出去,从门外的轿子上拿下来了一沓东西。
韩少轩接过那些东西,接着便站起了身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一边又淡淡的说道:“本公子呢非是刑部堂倌,也不是你随州的刑名捕快,按理说这些事情我是没必要管的,可耐不住公主眼里揉不得沙子啊!”
“想必你也知道了,自打公主来了随州就将随州的大小官员都拿下了!”
“这些人啊,当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不仅抄出来了如山的受贿银子,更是做了不少草菅人命的混账事!”
“如今社稷沉沦,公主立誓要匡扶祖宗基业,护我大承长盛不衰!然而挽大厦于将倾是需要民心的!”
“倘若黎民百姓都不支持,公主一人又如何勤王诛灭逆臣?”
“百姓淳朴,只要吃的饱穿的暖便可心满意足!然而若是受了欺负和委屈,那也是可以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
“公主要招兵买马,要收拢民心,所以她就不允许随州的百姓有任何的冤屈和委屈!”
“哎,你们不是官家!官家有事还能刑去三分,可你们若是犯下了血案,说不定就要杀头流放了!”
“这些都是从你交好的官老爷嘴里套出来的,其中还包括刺史大人的证词!”
“啧啧,可真是有不少人命啊!”
“陈老爷,你要不要看看?”
翻着那厚厚的一沓供词,韩少轩缓缓的说道,而之后就将那些供词在陈福林的眼前晃了一下。
陈福林脸色煞白,已然要晕过去的样子。
韩少轩见此,冷笑一声直接就将那供词扔到了他面前,之后便又转身坐了回去惬意的喝茶了。
陈福林惊慌失措,衣衫尽湿!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些供词,哆嗦着翻看了起来,然而他刚看了两页便感觉眼前一黑,之后便慌张的爬到韩少轩跟前,抱着他的腿就哭诉了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这些都是贱内,是贱内啊!”
“贱内有一个侄子,幼时父母双亡,她见其可怜便接回了家中待若亲子!”
“只是此子实在是不成气候,不学无术不说还整日里招惹是非!”
“这,这上面的事情可都是他干的,与我陈家子弟无关啊!”
“至于那贿赂平息之事,也是贱内逼迫愚生的!她是愚生的发妻,而那畜生又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侄子,这犯了事我,我不能不帮!”
抱着韩少轩的腿,陈福林当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
而韩少轩见此也不嫌弃,反而颇有兴趣的眯着 眼睛低下了头。
“哦,只是那畜生一人所为吗?”
韩少轩道。
“这……这……”
陈福林有些怔住了,此话又如何敢接敢承认啊!
他陈家百年大族,又怎能不出几个败家玩意?别的不说,就是他那三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是与他那贱内侄子蛇鼠一窝的。
甚至有些事情还是他主谋的!
不过既是自己的儿子,平事的时候自然要偏向一些,大多都安在了那畜生头上。
“大人,我,我,我?”
陈福林有些慌乱了,不敢也不想承认!
“呵呵,陈老爷啊!我此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刑名捕快啊,你无需如此紧张!”
“我此行只是为公主征些军饷以做勤王之用,没有别的意思!”
见陈福林紧张的浑身发抖,韩少轩当即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可惜了!如今时候不好,不是丰收的时候,否则以随州的那几处粮仓倒也够了!”
“哎……”
拍了拍陈福林的肩膀,韩少轩突然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就做势要起身。
然而他刚动了动屁股,陈福林又一把抱住了他道:“有,有!粮食我陈家有!”
“哦,你陈家有?有多少啊?”
韩少轩笑了。
“不知大人要多少?”犹豫了一下,陈福林抬头看向了韩少轩,然而却见此刻的韩少轩眼神一片冷漠。
“十万石!”
“我陈家愿捐献十万石大米!”
陈福林慌了,生怕韩少轩怪他不懂事。
“哦,十万石啊!十万石够十万大军吃几天啊!哎……”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韩少轩再次准备起身。
“大大人,等一下!二十,不三十万石,我出三十万石!”
陈福林急忙又抱住韩少轩的腿道。
“三十万啊!”
“哎,那供词上写了几条人命来着?”
摇了摇头,韩少轩突然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