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脱去衣服,只穿一条短裤。“前面带路。”
县里的银库,看管并没有那么严格。赵库管之所以要潘小安更衣,就是为了羞辱他。
哪知道潘小安丝毫不吃这一套。赵库管没有办法,只能叫来副手,和他一起去打开银库的大门。
这个副手叫刘海,也是凤凰郡人。他长的比较瘦弱,衣服穿在身上总是显得不那么相称。
“县丞大人”刘海给潘小安行礼。
潘小安摆摆手,让他无需多礼。刘海看了看赵银元,哼了一声。
“呵,这两位关系看来不怎么好。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赵银元和刘海两人把钥匙一同插入到银库大门上,这银库才被打开。
大门打开,一股铜臭味扑面而来。
“刘海,这银库里还有多少银子?”潘小安问。
“县丞大人问的是实际银子,还是账上银子?”
“这有什么区别吗?”
“大人,账实相符。你别听刘海瞎说。”赵库管急忙阻拦。
银库里有几排木架,还有几口箱子。银架上有红布盖着的几个托盘。
“这是什么?”潘小安指着托盘说。
“县丞大人,这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嘛!”赵库管阴笑着说。
他掀开红布,下面确实都是银子。每锭十两,一托盘就有二百两。这里总共有五十盘。
赵库管拿起一支银锭交给潘小安看。潘小安见那银子白而明亮,触手冰凉,手感沉重。
他把这支交给赵库管,又去旁边托盘里拿出一支。见这些银子都一样,便点了点头。
刘海看潘小安对着银子点头,欲言又止。
“刘库管可有话说?”
刘海看了看赵库管,赵库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有”刘海无奈的说道。
“这箱子里是什么?”潘小安看着地上六口木箱。
“县丞大人,这箱子里都是铜钱。每箱有十万枚。”
这些铜钱倒是普遍偏新,没有铜绿。潘小安拿起一枚,见这铜钱外圆内方,上刻:宣和元宝。
这四个字写的格外好看,铜钱的成色也好。
这六个木箱,看着挺多,其实也才六百两银子。
再加上那一万两白银,这一个县城的银库也才一万零六百余两。
这可真是超出潘小安的想象。
“就这么点银子吗?”潘小安问别人,更像是问自己。
而他在查阅历年账目时,核算结余的银子,最少有二万二千两,这连一半都没有。
“县丞大人,可不就这么多嘛!难不成你怀疑,银子被我盗用了?”赵库管哼的一声。
“你没有盗用。你是个大好人。”潘小安走出银库,穿好衣服。
“县丞大人慢走。”
潘小安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赵库管的哈哈大笑声。
“县丞,咱们现在去哪?”王利感觉有点憋屈。
“去粮库”
粮库在沭河边上,建在这里的好处:一来是便于运输,二来便于防火。
粮库的库管竟然也姓赵,叫赵银宝。潘小安仔细看了看这人,竟然和赵银元极为相似。
“赵银元是你什么人?”
赵银宝谄媚一笑:“那是小人兄长。”
好吧,这不是凤凰郡县衙了,倒像是赵家的县衙。
“我要进去查看一下粮食储备。眼看就要到寒冬,粮库里的粮食还多吗?”
“多,里面粮食多的很。粮仓里有粮一万五千石,足够全郡百姓吃上三个月。”
赵银宝和他哥哥不一样。这个人不笑不说话。
潘小安点点头,“打开库房,我要进去看一看。”
赵银宝倒是很痛快。他把粮仓的门打开。粮仓很大,里面有几十个仓房。
潘小安随机选择了一个天字三号。赵银宝把仓房门打开。
仓房里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只闻这气味,里面的粮食就不像是新粮。
储存粮食,用的是槐条编织的巨型筐子。
筐缝被牛屎和的黄泥密封。这样可以防止粮食渗漏,还可以防止蚊虫进入。
槐筐上面是用高粱皮编织的遮席,一圈圈加高的。这一个储粮筐就有三米高。可以装五十石粮食。
“赵库管,我要看看粮食的成色。”
赵库管命库丁拿来锥子,对着粮筐扎了一下,取出一小把麦子。
潘小安接过麦子,拿到阳光下看。这麦子瘪肚,颜色发黑。
“赵库管,这是今年的新粮吗?”
赵库管也不慌张,“是的,大人。这就是今年的新粮。可能最近天气阴冷有点上潮。”
“呵呵,赵库管,我怎么记得是天气闷热的时候,粮食容易上潮呢?”
“大人记得没错。那时候上潮,这时候刚好发霉。”
潘小安一阵大无语。这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为何不组织人手,进行晾晒?”
赵库管摆摆手,“根本做不到啊大人。一个是人手不足,一是根本没有必要。”
他看潘小安不懂,又解释道:“要是晒得干了,那流失的水分算谁的呢?
在一个就是,每年腾库收新粮时,陈粮折旧五成,换算银钱交给银库就可以了。”
潘小安明白赵银宝的意思,粮食卖出去,只给银库交钱就可以了。
潘小安又走到其他粮仓看了看。他用手敲敲麦席遮,听听里面是不是有空心的。
这个动作把赵银宝吓得够呛。
但潘小安只是敲敲,每敲一个,他就会说一句:“粮仓满满,国泰民安。”
赵银宝在心里则恨恨的咒骂:“我安你个大头鬼。你这一敲,吓得老子一身汗。”
检查完粮库,潘小安便带着许胜,王利回县衙。
赵银宝则悄咪咪去找赵银元。
“大哥,你说县丞大人抽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