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杰也是胆大之人。
他仔细看了看潘小安的面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看不透?”
张廷杰很懂分寸。“粗看贤侄面相,有点苦相,是受苦之人。
仔细看来,倒也有几分福气,可谓富贵闲人,不愁吃穿。”
说到这里,张廷杰就不再说了。
他的意思就是,潘小安的面相最多能混个温饱。
但为什么现在能时来运转做了知县,他就看不透了。
潘小安心里暗叹:“所谓人不可貌相,谁知道这面皮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灵魂?”
这张廷杰一脸玩世不恭,竟有这般本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出了曹州府,就到了黄河边。
暮春之初,黄河两岸的景物,也变得绿意盎然起来。
滚滚流淌的黄河水,承载着这一城的命脉与气运。
张廷杰把眼看向黄河,看了许久,然后叹息一声。
“二叔,你又看出啥了?”
陈修武在张廷杰后面,凑趣道。
“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还泄露的少了,就会吹牛!我要是能做将军,黄河就该水清了!”
“孺子不可教也!”
潘小安他们这次从南薰门进入汴梁。经御前街,走保康门进入到内城。
经过贡院街时,潘小安又想起了王乙己。
马上就要考春闱,不知道他今年能不能考上进士?
经过汴河时,潘小安又想起了张画院,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去卞桥写生?
说起桥,刚刚在龍津桥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龍津桥在汴河南的蔡河之上。这座石桥建筑精致,刻有斗兽祥文。
站在桥上,可以看见皇宫建筑的气象巍峨。
而这种对称式的建筑美学,也确实让人着迷。
潘小安站在桥上,不由得多看了一会。
“老话说,好狗不挡道。你站在路中间像个狗粑粑一样,你要做什么?”
陈修武听这人骂的难听,就要上前找他理论。
潘小安摆手,把陈修武拦住。转脸对那人说:
“这位老兄请了。
你这一会两变,我和你一样都是两只鼻子,一只眼睛。
你说咱们是狗呢?还是狗粑粑呢?”
这人听潘小安说的粗俗,不由得破口大骂。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光着膀子的泼皮。
他挤到全面想看看热闹。他先看了看那恶人:
“哎吆喂,这不是樊楼李管事吗?你老怎么得空上街了?”
李管事看了破皮一眼,“牛二,你去把这不长眼的小子,赶下桥去。
爷就赏你一两银子。”
牛二高兴的应道:“李爷的事情,便是不给银子,我牛二也给你办的明白。”
牛二气势汹汹的走到潘小安面前。
他围着潘小安转了一圈,“你…你…,哎呦,你不是白虎少年郎吗?”
牛二刚刚的气焰全消。
他再混球,也不敢招惹敢和辽人比武的狠人。
听到牛二喊桥上的人白虎少年郎,李管事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李富,我早让你不要仗势欺人,你总是不听。”
“姑娘,不是我老李欺负人。实在是这少年,不该挡住咱们姑娘的去路。”
那轿中人说话轻柔好听。只是听声音,便让人如沐春风。
潘小安把眼看去,正好看见轿中人也掀起轿帘。
肤如凝脂,珠帘半遮面;眉如青黛,醉青山。
红唇微露月牙白,青丝如墨画丹青。
“这可真是一个大美人!”
轿中人也看到潘小安,见这少年也不怎么出彩,怎么就成了白虎少年郎?
姑娘心中好奇。她叫过李富,取下香囊递给他。
“把这香囊交给桥上公子,让他有时间务必来丰乐楼一叙。”
李富不情不愿,“姑娘,一个乡野小子 值当你这样惯他吗?”
“你呀,最近也是越发不知三四。”
李富不敢和轿中女人硬怼。接过香囊,气呼呼向潘小安走去。
陈修武和王大福一起挡在潘小安面前。
“我家姑娘让你有时间去丰乐楼一叙。”
他们把香囊递给王大福,转身就走。
潘小安急忙把路让开,让轿子先行通过。
等轿子走过潘小安身边时,轿中人轻声说了句谢谢。
潘小安目送轿子走远。转过头寻找牛二。
潘小安想告诉他一句,“别惹卖刀人。”
来到汴梁以后,陆谦一路上点头哈腰的姿态有了明显变化。
他对潘小安说自己要单独走。已经到了汴梁,不需要他们在保护自己。
潘小安却不允许。
“说好把你送到高太尉府上,便是只到太尉府墙根都不算。”
陆谦无奈,只能跟着潘小安他们继续走。
可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报复。
潘小安一直把陆谦送到高太尉府前。陆谦要进府时,潘小安喊住了他:
“陆谦你记住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望你好自为之。”
“我为你大爷”陆谦心里咒骂。
他转头就进入太尉府中,对潘小安的话充耳不闻。
“大人,你也看出这陆谦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吗?”
张廷杰佩服的看着潘小安。
“我不是现在看出的,我是先知道后看出的。但我能告诉你吗?”
潘小安先去相国寺前街的鸿升客栈,将随从人员安排好住宿。
然后,带着张廷杰一起去画院街找崔知府。
崔知府这次来汴梁,就住在老友张画院家里。
去的时候,潘小安特意去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