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瞪他一眼,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祁鹤安收回手握住马缰,低低应了一声。
祁莲眼神暗了暗,难掩失落。
自从她将令牌给沈则言帮了萧令宜一把后,祁鹤安待她便总是淡淡的。
临走了,也不肯多与她说些话。
但祁莲不怪她,她看着他长大,熟知他脾性,何况做姐姐的,总要多包容些。
转身回了马车,她还是没忍住含泪撩开了车帘。
“鹤安,一定要一路平安啊,记得上京有人在惦念着你,去了北境照顾好自己。”
这些话早已说过许多遍,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重复。
她也不知,祁鹤安回北境是好是坏。
上京一池浑水,但北境也未见得安全,她除了祈求他平安,毫无他法。
祁鹤安垂眸半晌,终于低声道,“阿姐,你也要保重。”
就这一句话,让祁莲强忍的眼泪终于滑落。
祁鹤安狠心道,“回去吧。”
驾车的车夫闻言,一扬马鞭便调转车头往上京驶去。
直到马车在视线中消失不见,祁鹤安才转头收回视线。
宿辰看了看天边不知何时冒出的乌云道,“侯爷,我们快动身吧,这该死的兵部真会挑时候,应该快要下雨了。”
粮草都一早做好了防水,可他们人可不防水啊,必须在下雨前赶到下一个驿站,不然就等着当落汤鸡吧。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不管是给军队运送粮草,还是皇帝春猎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钦天监自然是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只是终究只是观测并不一定准确。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也没办法。
祁鹤安依旧看着远方,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嗯。”
一扬马鞭,马儿嘶鸣声响起,长长的队伍顿时动了起来,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天不遂人愿,一行人被淋成了落汤鸡,终于在戌时赶到了最近的驿站。
安顿好粮草后,他们各自回了住处换上干的衣物入睡。
宿辰躺在床上,早已昏昏欲睡。
祁鹤安站在窗前,看着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心情有些沉闷。
一路平安么……照顾好自己么……
他又想起三天前与萧令宜见的最后一面。
没有不舍的眼神,没有担忧的叮嘱。
那算什么告别?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他们之间,的确该如此。
可祁鹤安在此刻,却突然不忿和不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惊雷划过夜空,将屋内照得亮堂,也晃醒了宿辰。
他睁眼的一瞬间,祁鹤安的身影闪过。
他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喊道,“侯爷,你去哪儿?”
祁鹤安脚步一顿,回头道,“明日你带人继续赶路,本侯有事离队半日,办完事会赶上你们。”
说完,没等宿辰回答便取下了檐下挂着的雨衣离开。
好一会儿,宿辰才清醒过来。
他想起祁鹤安的话,猛地瞪大眼睛,再往外一看,哪里还能看到人影?
连马蹄印都被雨水掩盖,看不清踪迹了。
他苦着脸,“侯爷,好歹带上我啊……”
这下好了,想跟也跟不上了。
雨夜中,奔驰的骏马隐入雨幕,只有一路溅起的水珠像一道闪电划过。
白天跟着运粮的车队,只能慢慢走,可把凌霄给憋坏了,此刻撒开了蹄子跑,别提多爽了。
天亮了,雨不知何时停的。
萧令宜掀开帐篷走出,深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气。
下雨对春猎来说算不得大事,本就是为祈风调雨顺的,怎会介意下雨,不过是因为雨天难行路罢了。
何况雨后动物们都会从窝里出来透气,更方便狩猎。
不止是她,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也都早已出了帐篷。
简单的早宴过后,所有人整装待发。
萧令宜一身干练的骑射服,往日端庄的盘发也改为了高束在头顶的马尾。
以她为首,带着重重护卫与百官们进了猎场范围。
大多数官员及其子嗣们都很快分散各自狩猎,只有几位皇室成员还跟在萧令宜身侧。
一行人骑马没走多远,便碰上了一只狍子。
几乎是在众人刚发现的下一秒,狍子便已经中箭倒地不动了,一箭毙命!
肃王哈哈笑了一声,放下弓箭,“看来这次春猎,又是本王博得头彩啊。”
说着,他扫了萧令宜一眼,神色间不无得意。
萧令宜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等旁枝末节,骑马继续前进了。
一路上,肃王大出风头,众人看见的猎物几乎都进了他的口袋。
平安第一个坐不住了,她一夹马腹,娇憨道,“皇嫂,肃皇兄太厉害了,平乐想去别的地方寻找猎物。”
她身后也跟着一个少女,正是梁清如。
萧令宜浅笑着应下,又拨了禁军跟着她们保护。
肃王勾唇笑道,“本王是不是太霸道了,也该给其余人些机会,这样,下个遇到的猎物本王不出手了。”
话是对着众人说的,眼神却是看着萧令宜的。
也是很巧,他话音刚落,前方草间突然窜出了一只灰兔子。
萧令宜立刻举弓拉弦,但很可惜,箭矢擦着兔子的脊背而过,带起一簇血来,却让兔子吃痛受惊远远跑开了。
萧令宜放下弓,也不气馁。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出手,兔子又体积较小,射不中也能接受。
“好!”
肃王大喝一声,笑道,“没想到皇嫂端庄娴静,箭术却也不凡。”
他是打定主意让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后知道厉害。
替皇帝春猎?来丢皇室的脸还差不多。
萧令宜淡淡看他一眼,她都没射中,他这哪儿是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