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被沈锐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沈锐已经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叶彩准备好了反驳的话没说出口,忍不住有些气闷的低下头:阿昱之前说的没错,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太讨厌了。
临近中午,沈嘉昱的工程暂且告一段落,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向客厅里的沈锐:“爸爸,中午吃什么?”
原本和沈锐在客厅探讨工作问题的姚悦抬头看了看时钟,不由得站起身来笑道:“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我这个做客的人也未免脸皮太厚了,差点把你们吃午饭的时间都耽误了。阿昱肚子都饿了吧?”
沈嘉昱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期盼着她识相一点尽快离开,沈锐却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希冀,合起膝上的笔记本电脑:“留下吃饭吧,你这篇论文角度十分新颖,待会儿吃完饭我们继续讨论。”
姚悦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客套:“好。”
沈嘉昱的小脸儿几不可见的黑了黑。
沈锐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情绪不怎么高涨的沈嘉昱:“前两天你说想吃栗子鸡,那就今天中午?其他的呢,还想吃什么?”
“这倒巧了,”姚悦看向沈嘉昱,不等沈嘉昱回答便笑道,“栗子鸡可算得上我的拿手菜了,阿昱,阿姨做给你吃好不好?”
当然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对于姚悦用意明显的示好,沈嘉昱心内相当排斥,但自小耳濡目染的规矩和教养让他没办法做出过于乖张的举动,沉默片刻,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扯了扯叶彩的手:“叶老师,你想吃栗子鸡吗?”
叶彩愣了愣,虽然明白沈嘉昱的意图,但一时之间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紧接着她察觉到姚悦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沈锐的存在已经让她几乎无时无刻不精神紧张了,眼下这种局面更是让她头疼不已。
“既然沈先生今天休息……”叶彩踟蹰片刻,看向沈锐,“我想我今天还是不打扰了……”
沈嘉昱拉着她的小手上忍不住加重了些力气:这个叛徒……
“这可不行,叶老师可不能走。”姚悦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故意放低了些声音,笑意盈盈,“我一个人搞不定的,只怕待会儿还要你来帮我打打下手——学长在我们这些学弟学妹面前向来严厉,他要是进了厨房,我怕我连刀怎么拿都不知道呢。”
姚悦长得漂亮,又不高冷骄矜,笑意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叶彩原本因为沈锐生出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许多。
沈锐将所需的食材都准备好,就被姚悦请出了厨房。叶彩站在厨房里,看着她动作熟练的处理食材,这才知道姚悦先前挽留自己时,所说的话大概也只是谦虚而已,于是主动上前:“姚医生,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叫姚悦,你年纪看着也不大,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她笑容爽利,“你呢,你怎么称呼?”
“我叫叶彩。”叶彩从善如流,“姚悦姐,需要我做点什么?”
“你会做菜么?”
叶彩回答的略保守:“一点点。”
姚悦看了看面前的诸多食材:“菜和汤我都可以搞定,你帮我剥栗子吧。”说着,她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刀,认真的给叶彩示范,“只要在栗子上面轻轻划出一个口子,待会儿再放进开水里煮一会儿就好了,很简单的。”
叶彩点点头接过刀:“好。”
因为本身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所以叶彩不小心划到手之后,她见伤口极浅,几乎没有流血,又看了看姚悦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也就并没有出声。
她随意的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手,就拿起刀在继续在栗子上划起了十字,只不过动作比一开始更小心了些。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还在读大学吧?”姚悦一面利落的处理鸡肉,一面和叶彩闲聊。
“过了暑假该读研二了。”
姚悦了然的点点头,想到她的名字,忍不住笑道:“叶彩,你这个名字真有趣,”说着,又重复了两边,“叫的次数多了,不怕被人叫成‘野菜’吗?”
叶彩的手一偏,手指顿时一阵钻心的疼。
叶彩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姚悦闻声回过头,见状急忙跑过来:“怎么回事,伤到手了?”
“没事。”叶彩摇摇头,“只是划了一下。”
“还说没事,都出血了!”姚悦连忙拉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见血还是没有止住,皱起眉头,“我去帮你找东西包扎一下。”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吧。”叶彩见她十分担心的样子,连忙推辞,“火上还煲着汤,你还要照看。”
叶彩举着手出了厨房,沈锐已经迎面走了过来,见到她这么出来,似乎并不太意外的样子。
叶彩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是笨拙狼狈的模样,于是此时的神情也就更为挫败:“沈先生,请问有没有……”
“有。”沈锐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唯一做过的一件聪明事,大概就是在我说你不聪明的时候,没有反驳我。”
“……”
几次的羞恼不断累积叠加,叶彩心中小小的火点到底有了燎原的苗头,她瞪视着沈锐,终于忍不住在认识之后第一次反击:“沈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唯一做过的一件傻事,大概就是聘用这么不聪明的我。”
似乎看到一直养精蓄锐的小猫终于伸出了爪子,沈锐反倒笑起来:还是只受伤的爪子。
直到沈嘉昱把药箱抱出来,沈锐洗了手过来准备帮叶彩消毒,她才发现,自己的所谓“还击”,沈锐似乎并没有在意。于是她举着手,把心中对沈锐的防御等级默默的降低了一档: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
沈锐握住叶彩受伤的手,微凉的指尖让叶彩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沈锐并未在意,拿蘸了酒精的棉棒轻轻擦过她的左手食指上的伤口。
叶彩疼得厉害,下意识的缩手,沈锐却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动作,手上的力道加重,牢牢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叶彩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身边的人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