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尽管艺高人胆大,但,她毕竟身处这勤兴侯府之中,虎狼环伺,要说安全感,还真是没有。
如果只是她自己倒无所谓,只要回到空间里,蛇蝎虎狼都奈何不了她半分,她可以放心大胆地睡!
然而现在不行,这月华轩中还有袁嬷嬷、落雪和飘雨她们。
冷溶月既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也不想让她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她现在身边暂时无人可用,她要先去确定,今夜月华轩是安全的,她才能安心入睡。
虽说那一窝子杂碎都出了状况,估计一时无暇来月华轩找她的麻烦。
但,前世做军人的经历让她养成了时刻小心警惕的习惯。
冷溶月可不想因为疏忽轻敌,大意失荆州!
冷溶月依旧先到了逸安堂。
她都不用进去,只听着守夜的婆子悄声的议论,便知那老殷氏尚未醒来。
老殷氏不仅没有醒来,而且……哈哈……还大小便失禁了!
自己下的药,药效如何自己最清楚。
老殷氏,本小姐就是现在不拿你的老命,也先要了你半条命再说!
冷溶月悄然离开,又来到齐眉院这边。
下人们倒是很听话,齐眉院的牌匾还真的没有了,门楣上方空空荡荡。
冷溶月看了,不禁冷笑。
这对狗男女占据这里,还恬不知耻地留着“齐眉院”的牌匾,真是令人气愤,又让人恶心!
如今好了,本就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已经开始一样样地消失了!
首先就是这块牌匾!
再以后嘛,就是这座院落、这座府邸和他们的荣华美梦,还有他们的……狗命!
冷溶月隐在花丛后面,感觉了一下风向。
一阵风吹来,冷溶月指尖上的一点药粉轻轻弹了出去。
就见院门口守夜的两个婆子,刚刚还在悄声地、又热烈地议论着主子的八卦,转眼,两人便倚靠在门边儿上睡过去了。
冷溶月都不用再翻墙了,她直接大模大样地从两个已经中了药睡过去的婆子中间走过去,大模大样地将院门推开,大模大样地走进了……呃……曾经叫做齐眉院的地方。
现在,齐眉院的牌匾没了,这个院子还没有新的名字。
该叫什么好呢?
冷溶月想了想,自己就先给这个院子起个恰如其分的名字吧——蛇鼠窝——蛇鼠一窝!
院中很安静。
只要没有轮到值夜的人,今天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里面这位主子,今天可是随时都在发疯的状态,没有人会愿意自己上赶着找不自在!
因此,一入了夜,绝对不会有人再在这院中乱晃。
累了一天了,早点去睡大觉不香吗?
若是在院中乱晃,万一不小心再弄出点儿动静,搞不好,稀里糊涂地就能丢了小命!
因此,冷溶月一路顺畅地来到了殷氏卧房的窗外。
从里面,传出来殷氏时高时低的哼唧声和含糊不清的斥骂声。
听着像是殷氏身边的丫鬟春桃在给殷氏的那张猪头脸上药,结果碰疼了她。
只听着那个春桃一边给殷氏上着药,一边还要不住声地告着罪。
这殷氏的下人也不好当啊!
既然殷氏不好伺候,殷氏的下人不好当,那她冷溶月就好心帮帮这主仆二人好了。
就让她们一个不再觉得疼,一个不用再忍气吞声地辛苦伺候。
嗯,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一点点药粉顺着窗缝吹进了屋中。
功夫不大,就听到屋中喊疼的声音没有了。
接着听到的是“哐啷”一声和“扑通……扑通……”两声。
“哐啷”一声,是春桃手上的药罐子摔了;
“扑通……扑通……”两声,是春桃和秋桂那两个丫鬟倒在地上了。
冷溶月走去房门口,推开房门直接进去了。
外间屋没有人,里间的隔扇门开着,直接就能看到里间的情形。
殷氏的床榻前倒着春桃和秋桂两个丫鬟,一个药罐儿碎在了地上,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
再看床榻上……
老天呀!
就连冷溶月这么胆大的人,乍一看都被吓了一跳!
一张变了形的猪头脸,被药汁抹得乌漆麻黑的,就那么仰脸躺在床上,再加上一头蓬乱的长发散满了枕头……
额滴个乖乖!
这模样,胆小的乍一看,真能吓晕过去!
鬼是什么样的,不知有没有人真见过;
但冷溶月觉得,鬼的模样,肯定要比眼前的殷氏好看多了!
冷溶月看了一眼床边地上倒着的春桃和秋桂两个丫鬟,没去理睬,而是抬腿迈过这两个丫鬟走到了床边。
看着床榻上陷入昏睡的殷氏,冷溶月想,如果自己不是曾经的那个知法守法的女将军;
如果不是想将这个殷氏的罪恶昭于光天化日之下,而后再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此时此刻要了这条狗命简直易如反掌!
但,就这样在她毫无知觉、毫无惊恐、毫无痛苦的情况下送她下地狱……
太便宜她了!
殷氏不是疯狂做着让她的女儿冷怡星当上煜王妃的美梦吗?
那就让她亲身感受美梦破碎是个什么滋味!
殷氏不是喜欢勾搭冷显吗?
那就让她看看,她不择手段勾搭到的冷显,是不是一个能和她举案齐眉的好夫君!
殷氏不是贪婪垂涎冷溶月亲娘的庞大嫁妆吗?
那就让她好好尝尝瞬间一无所有的绝望感觉!
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这殷氏却偏偏要偷、要抢!
那自己就让她在费尽心机偷抢之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等到她的美梦破灭、疯狂绝望、一无所有的时候,再要了她的狗命,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