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贱籍对我爹和家族名誉都有损,我娘也气病了。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挺后悔当时的冲动。”谢凤麟在说。
桑榆:“这件事情上,你的确挺冲动。”
谢凤麟:“当时他们说,小凤仙入了娼门还想立牌坊,守着清白之身也嫁不出去之类的,各种侮辱之言不堪入耳,小凤仙绝望的神色让人心疼,要你,你指不定也会冲动。好在今天算是解决了!我总算践守了承诺。”
桑榆:“哪里就解决了?你只是帮她赎了身,要想让她进门,夫人能同意吗?三奶奶能同意吗?”
谢凤麟:“我自有打算。”
桑榆:“什么打算?说来师兄听听呗!”
谢凤麟:“就我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中个举应该不难。我打算下场参加今年的秋闱,要是能考个举人,我娘什么不能答应我?”
桑榆:“那三奶奶呢?”
“她……”谢凤麟撇嘴,不情不愿地说,“大不了,就让她如意一回,跟她圆房呗。”
桑榆掏了掏耳朵:“啊?我没听错吧?你不是要跟小凤仙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那是为了气徐婠才那么说的!”谢凤麟说,“我不至于糊涂至此,总要生几个嫡子嫡女的嘛。”
桑榆:“所以你没跟小凤仙做此承诺?”
谢凤麟:“我只是跟她说,一定纳她入府!”
“那老太太和太太安排的那几个,你怎么碰也不碰?”桑榆问,“我还以为你真跟小凤仙立了誓,此生非她不可呢!”
谢凤麟:“那老东西的人,我怎么会碰?”
桑榆:“文鸢文琪她们呢?她们可不是老东西的人,而是对你忠心耿耿。”
谢凤麟:“师父不是说,要想练出真气打通任督二脉,就得养精。我干嘛把精力浪费在丫鬟身上?”
桑榆笑:“啧啧!自制力不错嘛!”
谢凤麟揉着自己的丹田,说:“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桑榆:“一点都没有?”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还是有一点的。”谢凤麟说,“上次在双龙当铺,徐婠给我吃了一颗药,我就隐隐感觉到了真气!但也是若隐若无。”
桑榆:“你可以跟她多要几颗吃。说不定就通了。”
谢凤麟:“这会开口,她指定不能给我。刚刚我跟她说,给小凤仙赎了身,她都气哭了,还拿书扔我。”
桑榆:“呵!”
瑞喜想到那场景,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谁在外头?”桑榆突然问。
“是奴才!”瑞喜忙说,“爷,有点事。”
谢凤麟:“什么事啊,大晚上的?”
瑞喜推开门进去说:“刚才,门房来叫我,说我一个老乡在门口找我有急事。我出去一看,您猜是谁?居然是那万花楼的小暖姑娘!”
谢凤麟皱眉:“她还想干什么?”
“她给奴才递了一封信。”瑞喜说,“说十万火急,千万交给您。”
“你是收了她的钱吧?”谢凤麟黑着脸说,“给了你多少?”
“没!没有!”瑞喜一脸冤枉,“如果收了她的钱,就教奴才不得好死!奴才的母亲在天之灵日日不安!”
发这样的誓,那就真没有了。
谢凤麟皱眉:“没有就没有吧!难道你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把她赶走就是了,还真把她的信递进来了?”
“她说是跟凤仙姑娘有关。”瑞喜说,“奴才不敢不递,怕耽误您的事儿。”
谢凤麟看着那粉色的信封,散发着阵阵香味,皱眉不想接。
倒是桑榆起了好奇心,问:“要不我帮你看看?”
谢凤麟示意他看:“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直接扔了,不必告诉我脏了我的耳朵!”
桑榆看了,脸色却几经变换,把信递给他说:“你还是看看吧。”
谢凤麟接过去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你想去看看吗?”桑榆跃跃欲试,“我带你去!保管能避过他们的耳目,潜入进去看个究竟。”
谢凤麟:“不必了!她八成在玩什么栽赃嫁祸的把戏!我要真去了,就上了她的当了!”
桑榆:“哦……那就继续喝酒吧!”
谢凤麟端起酒杯,却一口也没喝下去。
他突然想起,徐婠也说过类似的话。
说小凤仙已非完璧之身,且经验丰富。
这个小暖,今晚就找他说,小凤仙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她另有一个男人。
这会儿还追上门来递信,说他们今天晚上会在私宅见面,让他去亲自捉奸。
如果没有捉到,任凭处置。
谢凤麟放下酒杯,最终站起来说:“走吧。”
……
谢凤麟出门以后,徐婠跟着出了门。
一路施展轻功跟着他们,到了小凤仙的私宅。
她屏息静气,听了一阵,在西南角的阴影里头,找到了温容。
“您怎么亲自来了?”温容问她。
徐婠:“谢凤麟来了,我想亲眼看一看。他们两个跟无头苍蝇似的,别惊动了守卫,你想办法引他们进那个房间。”
温容:“行!我让人假装成小暖的人,带他们过去。”
徐婠点头:“嗯。”
温容让自己的小徒弟蒙了脸,自称是小暖的人,带他们潜入了小凤仙隔壁的花房。
温容和徐婠也去了花房外面。
透过半开的窗户,徐婠隐约听到了里头说话的声音。
因为拐了好几个弯儿,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能分辨出来是一男一女。
本来,徐婠跟过来,是想亲眼看看谢凤麟此刻的表情。
但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等到谢凤麟三人离开,徐婠自己进去看了一眼。
墙上一副挂画后头,打了个碗口大小的洞,应该是用某种药水腐蚀出来的,靠近以后有股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