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凯特,起床了!”
“哦,利亚……现在几点了?”
阿斯托利亚的睡衣刚脱一半,她装满书的背包还耷拉在床头柜上;现在她站在凯瑟琳的床边,看着黑发姑娘缓慢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的另外两位室友,亲爱的拉姆齐与麦肯齐小姐,一如既往的不辞而别了;但如果阿斯托利亚不去叫凯瑟琳的话,她自己大概是起不来的。
“你还记得今天有什么课吗?”凯瑟琳慢慢掀开她银色的床罩,拿起放在床边的眼镜。
“如果我们再不出发的话,第一节课就要被我们院长教训。”说到这里,阿斯托利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坐在了凯瑟琳的床上。
哦,梅林。这可不是开始一个新学期的好方式。
阿斯托利亚走进阳光浸润下的礼堂,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就餐。特蕾西出人意料地向她招手示意;作为姐姐的朋友,特蕾西一直有自己活跃的交流圈子,过去她在学校与阿斯托利亚只是见面会问候的普通关系,从没有主动邀请过对方。看着棕发姑娘急切的眼神,阿斯托利亚只好将凯瑟琳拽了过去,途中还被不小心撞到的西奥多·诺特(Theodore Nott)瞪了一眼。
“嗨,斯托丽。睡了个好觉,嗯?”特蕾西戏谑地眨了眨眼,她身旁的布雷斯·扎比尼也向两位姑娘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他们俩面前的餐盘都已经空了,现在两人在分享一种包装精致的糖果,那很像布雷斯会买的风格。
布雷斯顶着一头精心修剪的波浪形浅黑短发,救世主般绿色的瞳孔炯炯放光。他虽穿着整齐的校袍端坐在座位上,但双手却随意地插在衣服口袋里,棕黑的脸庞透着几分狡黠。
说起来,阿斯托利亚与布雷斯只有几面之缘:直到上学期末她才知道特蕾西与他是朋友,考虑到他和马尔福一伙的频繁交往与特蕾西对纯血主义者的厌恶,这倒是非常令人意外。但特蕾西坚持认为,布雷斯的那些行为只是在伪装而已。
“早上好,布雷斯。马尔福他们没有缠着你吗?”
“你知道他们现在也起不来。”布雷斯冷哼了一声。特蕾西迅速接过话头,“达芙今天竟然也没起来。真是奇迹,之前我起床的时候她都已经走了。”
“我们的两位舍友也是这样。”凯瑟琳轻声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今天看起来真美,利亚。”布雷斯想要打破尴尬。
“哦,你这样说达芙会吃醋的,你……”特蕾西在看到阿斯托利亚震惊的神色后戛然而止。
“什么?!”
特蕾西望向就像被施了石化咒的布雷斯,脸色逐渐由惊恐转为喜悦。“啊哈!现在她知道了!这可不能怪我!”
布雷斯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阿斯托利亚还没有缓过神来。“这是……那……多久了?”
在特蕾西兴奋的注视下,阿斯托利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不能怪阿斯托利亚,低年级的她只知道布雷斯和达芙妮都是棕发姑娘广阔好友圈的一员,但这两人从未一起出现,她也不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哈哈哈……好吧,不要怪我,其实布雷斯已经追求你姐姐几个月了,照这个趋势她不久就会答应了!”特蕾西用一种高亢的声调迫不及待地说,而布雷斯的反驳仿佛来自很远处,“胡说,我还没有和她说过话……"
特蕾西耸了耸肩,用手肘轻戳了布雷斯一下。“以你的魅力和我的智慧——现在还有……哦不,她来了!”
达芙妮大步走进礼堂,直走向他们的座位;特蕾西急忙收住快溢出双颊的笑容,有些心虚地向“冰雪女王”挥手。达芙妮只是点了点头,嘟哝了句打招呼的话。
布雷斯的表情变得紧张,他不顾扯着他衣角的特蕾西,还没叠好从口袋抽出的手帕就匆匆告辞了;凯瑟琳不知什么时候已吃完了早餐,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托里,你怎么样?”
达芙妮坐在她们对面,她甫一落座,面前的餐盘便出现了一些鸡蛋蔬菜沙拉。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妹妹,眼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这是阿斯托利亚没有想到的,达芙妮在学校不常有事找她。
“怎么了?”特蕾西帮她解了围。
达芙妮以为是自己吓着了妹妹,她放松地将双手摊在桌上,阿斯托利亚连忙回过神来。“其实没什么,只是今天你要交选修课的表,我想再确认一下……”
“哈哈,我想我们已经确认过了,放心吧,我不会临时改主意。”
阿斯托利亚勉强笑着说,知道这才是姐姐所担心的;她不清楚为什么,她只是选了一门比较冷门的课而已——好吧,她的学院大概没有其他人会选麻瓜研究课,但阿斯托利亚确实很想选它,在她读过《我的麻瓜生活》之后。
达芙妮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了动作,只是无奈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吧。”她耸了耸肩,“我确实答应过你了。”
阿斯托利亚还记得在家时,自己将那本书背在后面,站在达芙妮的跟前踱步,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知道母亲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这个有些“疯狂”的请求,但姐姐说不定可以……
“托里,有什么话就说吧。”达芙妮叹了口气。
“姐姐,我想……”又是一阵沉默。
“你是想选麻瓜研究课吗?”达芙妮夺过妹妹背在身后的书籍;她直视着阿斯托利亚有些躲闪的眼睛,用低沉的语气说,“你想选就去吧,我会让那些人闭嘴的。”
“可是,你不会担心……”
“我当然会担心。”达芙妮打断了阿斯托利亚,“我根本无法理解你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知识,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如果你认为这对你自己有好处——那么你可以尽情去做。这是我的承诺。”
阿斯托利亚不是傻子,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分量。看着达芙妮此时有些无奈的姿态,一股感激之情涌上她的心头。
“谢谢你,姐姐。”
“我拦不住你,我知道。”达芙妮微微点头,露出脑后金黄色的发髻。
特蕾西瞪大了眼睛,现在她是迷茫的那个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