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山嘟嘟囔囔道:“那我以前又没闻到肉味,这不是以为他们过的比我差嘛。”
顾熙之警铃响起,肉味?
“按你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突然走到他们屋子,并闻到肉味的呢?”
柳大山愣住了,是啊,自己怎么会去他们的住处呢?
那天,柳大山喝了半瓶酒,从镇上回来,兜里没钱没票,肚子饿的不行时,路过了一间草屋。
他正想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玛德,那些人一个个吃的肚里流油的,咱一个劳苦大众,都饿成皮包骨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衣服也穿的老好了,假装打补丁呢。咱都没得穿,他们还浪费呢。”
“要是能把他们的东西都拿来就好了,咱们一起分……”
“是啊是啊,可惜了,咱们这里不像其他地方管的严,也没有对这些人进行大……。”
“咋不行,咱人多力量大,他们谁反抗,就一律打杀,要是啥官来管这事,咱就说去镇上嘿嘿嘿…!”
“好好好,咱就这么干,准能吃饱喝足。”
柳大山迷迷糊糊的脑子,居然听进去了,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也不进草屋了,直奔陆合善等人住处去一探究竟。
看看是不是吃肉了,穿好的衣服了?
结果真被他闻见肉味了,他火冒三丈,居然过的比我们好,绝对不行!
于是也有了后面的事。
柳大山心虚害怕的瞅着顾熙之,“就是这样。”
顾熙之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着脸问道:“你还记得那两人的声音吗?”
柳大山观察着他脸色不对,使劲儿回想,别说还真被他想起来了。
“一个说话有口音,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是咱北方的口音,声音尖锐;另一个奸人的那种声音,有点低沉,说到高兴处,又有点少年气。”
顾熙之翻了翻白眼,这描述的什么东西?
奸人的声音,谁教你这么形容的啊?
看他实在不聪明,顾熙之松了口气,明明这么蠢,还要学人干坏事,这不是找死吗?
真是裤裆沾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顾熙之摇摇头,进屋去了,询问几人的想法。
“爸妈,柳爷爷柳奶奶……你们怎么想的,是放了他们,还是想惩罚他们?”
想了想,顾熙之又补了句:“惩罚的话,别伤他们命就行。”
屋内几人正聊着,一听他这话,先是高兴,后又觉得不行。
自己毕竟是到农场的人,不能打人,唉,捆着他们就算教训了吧。
熟料,“他伤害我,我伤害他,这样无穷尽也,还是算了吧。”
大家被这一句话,无语住了。
陆合祎嘴角一抽,瞟了瞟沈爷爷,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成佛的好苗子啊!
罪过罪过,我竟没发现沈爷爷是这样的“善良”的人。
真是乐山大佛都要给你让位了啊!
其他人看着他,表情都很微妙。
“呃,那我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了?”
“不行!”
除了沈爷爷的其他人,纷纷看向顾熙之。
顾熙之被众人的视线包围,讪讪一笑,连忙道:“开个玩笑哈哈哈。”
柳爷爷作为岁数最大的,直接安排了:“小善,你和小顾带着小七他们出去玩会儿吧。”
他看向顾熙之,又道:“小顾,至于外面那些人,过半小时再松开他们,教训一下就行了。
时间太长了他们家里人找过来,肯定要出乱子的。”
顾熙之点头,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法不责众呗!
等小的出去了,柳爷爷让其他人坐下,他走近沈爷爷,直视着他,缓缓出声:
“老沈啊,你年纪大了,也变得这么善良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就算你愿意原谅,能代表我们也愿意?”
其他人点点头,是啊,本来自己是到农场的,日子过的就不是很好。
前些年还好,这几天真的太折磨了,身心疲惫,睡着都怕有人强闯进屋。
他们也不知道老沈这是怎么想的,忘性也太大了吧!
还有他平时好说话就罢了,现在至少问问咱几个的意见吧?
沈爷爷看了看柳爷爷等人,脸上有些羞愧。
柳爷爷浑浊的眼里还能看见一丝威严,经过几年的艰难存活,他也变了一些,苦口婆心的劝沈静文: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前几天的遭遇吗?还有这些天咱们过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柳爷爷朝周围扫视一圈,轻叹一声:“你看看这周围,再看看里面干干净净、空空如也的屋子,还想再被抢一次吗?”
“这次如果不是小陆他们女儿女婿过来了,现在倒在地上的就该是我们了。
前车之鉴你是一点不当回事儿啊?”
柳奶奶见他气得不行,上前拍拍自家老头子的背。
她看了一眼沈静文,这老沈年轻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沈静文被柳爷爷说醒了,弯腰给几人鞠躬,张大叔和陆父陆母赶紧让开,这不是让人折寿吗?
“是我太天真了,以后你们做主吧。”沈静文弯着腰愧疚的说着,眼里泪光闪烁。
柳奶奶看了看老头子气着,她叹了口气,还是上前搀扶他起身了:“小沈啊,咱现在不是从前了,谁都能上来啃咬一口,要保住自己,才能见光明。”
沈静文红着眼,轻声道:“哎,我知道了。”
陆父陆母看了看他,又暗暗摇摇头,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一时半会的也改不了,慢慢来吧。
屋外
陆合祎好奇问道:“哥,你说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啊?”
陆合善看着妹妹怀里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张宝华,笑着答:“批评沈爷爷呗,小七你明知故问呐!”
陆合祎就笑笑,不说话,你说啥是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