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好了!你快给小狗子做主啊!”
乡正家,乡正媳妇张桂芳慌慌张张跑进来,涂了口脂的嘴巴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脸上被泪水冲出两条蚯蚓似的白痕。
乡正喝茶品曲儿好不快活,身边的小丫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锤着肩头,正心猿意马间猛然被这煞风景的哭嚎打断,刚刚抬头的气焰突然就泻了。
乡正气恼的看着跑进来的张桂芳:
“嚎什么?看看你这样子!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妇!”
张桂芳一嗓子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看着屋子里一个捏肩,一个唱曲儿的美人,怒火直冲天灵盖:
“好你个王强!我是无知蠢妇?你娶我的时候咋说我貌美如花?我看你是被这俩狐媚子勾了魂儿了,看我不撕了这俩小蹄子!”
这口气她憋在心头许久,念着这俩人是那贵人送的便一直没有发作,今天被王强这么辱骂张桂芳实在受不了这气,撸起袖子朝离王强最近的女子就扑了过去。
那小丫头惊恐的往后一闪,张桂芳一把抓在王强脸上,留下血淋淋五条手指印。
“啊!!”
惨叫声伴随着拍门声响起,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啊!”
王强挥手将张桂芳掀翻在地,狠狠踹上几脚,嘴里骂着毒妇。
见那家丁闯进来气的他一脚将人踹翻:
“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个都找死是不是?”
家丁一个跟头翻过去,吓得赶忙跪在地上,苦哈哈磕头:
“老爷!有刁民闯进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乡正脸色一白:
“你说什么?”
还不等家丁回话,外面嘈杂的声音就清晰的传了进来。
张桂芳挨了几脚,疼的冷汗岑岑,听到家丁的话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小狗子!”
她恨恨看向乡正:
“王强,狗子都是因为你才出的事!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乡正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咬牙看向家丁:“还愣着干什么?把闹事的都给老子抓起来!”
家丁愣住:“抓……抓起来?”
乡正咬牙:“不然呢?把他们请进来?”
家丁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倒退出去:
“小……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两进的宅子,家丁一路跑一路招呼人,等到了大门口,众人已经踹开大门冲了进来。
“抓……抓住他们!”
赵老二嘴巴咧开,瞌睡就有枕头,真好。
“哎呦!疼死我了!乡正杀人了!哎呦!”
他一边喊着一边顺势倒地。
高高举起拳头的家丁看着地上翻滚的赵老二愣住,这怎么回事儿?他这么厉害了吗?
正愣神间,一根木棍兜头砸了下来,家丁噗通倒地。
不过一瞬,乡正府上就哀嚎阵阵。
原先还痛苦哀嚎的赵老二振臂一挥:“求乡正做主!”
众人:“求乡正做主!”
赵老二:“惩处恶霸张二狗!”
众人:“惩处恶霸张二狗!”
嗯?
有人小声嘀咕:“张二狗是谁?”
另一人指了指他扛着的刀哥:“就这狗东西!还刀哥,呸!”
十五年前,刀哥还只是张二狗,一个逞凶斗狠的小混混。
彼时正值王强同赵老大竞选乡正,原本呼声最高的赵老大却突然消失不见。
后来张二狗脸上留下一道疤,王强做了乡正。
再后来,张二狗就成了刀哥。
赵老二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看着王家满院子奇花异草,雕梁画栋,心间恨意翻涌。
默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悄悄隐没。
赵老二一挥手,众人在院子正中停下来,张二狗死猪一样被扔在地上。
匆忙跑出来的张桂芳惨叫一声,扑在张二狗身上哭爹喊娘。
乡正王强冷着脸走出来:
“赵老二,你想造反不成?”
赵老二将棍棒耍了两圈,吊儿郎当的看着王强:
“哎呦!这罪名咱可当不起!不过,张二狗当众砸了大家救命的粥粮,乡正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众人纷纷附和:“给个说法!给个说法!”
王强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群刁民!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赵老二:“那可不!整天吃不饱,眼看着就要饿死了,还活个什么劲?”
那声音里的悲戚让人听了只觉得热泪盈眶。
乡正脸色更黑了。
张桂芳哭了许久都不见张二狗有动静,神色凄厉的看向众人: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们只要一个公道!”
“要公道!”
“要公道!”
眼看着众人越来越激愤,自己的人半天没到,王强便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
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做出了决定:
“好,既然是张二狗毁了你们的粮食,冤有头债有主,他随便交给你们处置就是!”
张桂芳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强:
“你说什么?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不等张桂芳近身王强便将人踹开,好巧不巧张桂芳一头撞在一旁的假山上,血流了满脸。
众人一时唏嘘,却谁也没去扶她。
这些年吃着大家的人血馒头,她并不无辜。
王强傲慢的看向赵老二:
“我知道你一直想顶替二狗的位置,今天你已经废了他,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如何?”
这些泥腿子闹这一出无非为的钱和权,他随便露给他们点,他们就会感恩戴德。
是以王强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