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第一时间去了孙大海家,果然不出所料已经人去屋空。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心思回去休息。
黄掌柜父子听说他们的遭遇也都一阵后怕,背后那人不像是要粮,倒像是奔着要他们的命去的。
周大上前问出了众人的顾虑:
“江姐,明日还能上山吗?”
今日的收获他们没人不仅多分了一碗粥,还分了一捧粮食。
如果每天都能有这些收获,熬过这个春天不是问题。
江云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心下也坚定了起来:
“上山!别管对方什么目的,只要咱们活着,就要活的更好!”
众人纷纷附和:
“好!管他娘的是谁!不让咱好过,咱越要好过!”
“对!断了咱的路,咱就绕路走!”
“就算没路咱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
送走众人,江云单独留下周大和几个信得过的兄弟。
夜半,一行人悄悄推着装满麻袋的推车离开了面馆,绕着镇子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荒宅前。
等再出来,车上的麻袋消失不见,众人分开各回各家去了。
不多时,几道黑影悄悄从暗处走出来。
堂永龙瘸着一条腿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处宅子:
“呸!离了我堂家她算个什么东西?还认什么干爹?我看她就是红杏出墙!怕是早跟那老东西勾搭在一块了!”
堂永望一脸阴郁:
“少废话,老三,动手!”
堂老三提着一桶桐油走出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烧了这些粮食,老子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得意!”
这两日江云在镇上的名声大噪,这可气坏了堂家兄弟几个。
然而堂守业军队开拔,走前叮嘱过他们莫要多生事端,否则他们早就打上门去了,何至于这样偷偷摸摸。
至于孙大海,早就被兄弟几个用银子收买远走他乡了。
四个人一起行动,很快往宅子四周都撒上了桐油。
堂永龙举着火把兴奋的靠近,火光映红了几人阴狠的面容。
随着火把脱离掌心,哄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
四人正要逃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纵火!抓住他们!”
几人脚步顿时就乱了,尤其堂永龙更是一头栽在地上。
兄弟三人看他一眼,而后不由分说拔腿就跑。
堂永龙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嚣张:
“大哥!等等我!二哥三哥!还有我啊!”
“抓住他们!”
“快来灭火!”
“妈的!敢放火?说,你是不是西狄奸细?”
“放开我!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还不老实,给我打!”
很快,兄弟四个纷纷被人压了过来。
堂永孜一本正经的斥责:
“放开!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周大冷着脸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
“凭什么?你们有胆子烧大家的粮食,没胆子承认?”
说着,他看向众人道:
“乡亲们,哥几个刚把粮食运来这里,这几个孬孙就放火烧粮,要不是兄弟不放心没敢走远,咱们大家怕是要饿死了!”
有人紧跟着开口:
“就是!我亲眼看见你们动的手!不信大家快看,他们衣摆上都沾着桐油呢!”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朝着四人看去,果然见他们身上沾了不少桐油。
兄弟几个脸色大变,挣扎着就要逃跑。
众人群情激愤,恨不得吃了四人。
眼看着有人拿着手里的木桶等东西朝四人扔了过来,堂永龙眼尖的看见人群里的江云,赶忙求救:
“娘!娘救我!娘是我啊!”
众人停下手上动作,朝他的视线看去,见江云平静的站在人群中。
江云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喊我娘,你断我去路,烧我粮食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娘了?”
堂永龙脸色一僵,而后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娘你饶了我,是儿子鬼迷心窍了!你饶了我吧!”
其余三人纷纷低头不说话,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江云。
江云冷笑:“饶了你,我饶了你可以,你让大家怎么饶了你?”
她环视四周看向面黄肌瘦的百姓:“你可知那几袋粮可是大家仅有的口粮!你们这是害人性命!”
“我……”
堂永龙看着众人吃人的目光,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狗东西,打死他们!”
“天老爷,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重新被众人包围,堂家兄弟几个彻底慌了起来。
就连一向最有主意的堂永孜也乱了手脚。
堂永望挨了几拳后再撑不住了,噗通一生跪在地上:
“娘救命!娘,这事跟我没关系啊!主意是老二出的,火是老四放的,油是老三弄的,跟我没关系啊!”
“大哥!”
呵!这就咬起来了?
江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唐老三立刻炸了毛:
“大哥!明明是你说娘跟那卖面的有一腿,对咱爹不忠,要给她一个教训的啊!”
堂老四也道:“就是!娘,都怪他!他怨你害他没了儿子,让孙大海在你们下山的藤蔓上做了手脚,都是他干的!”
这些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众人越发气愤起来。
周大一脚踹翻堂永望:“畜牲!”
最有涵养的黄掌柜也气的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堂永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