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跟着傻了?”
一个脑瓜崩谈在脑门上,江云怔怔看着满脸宠溺的黄掌柜。
只听他道:“这魔芋豆腐本就是你的方子,这作坊,自然也是你的。”
江云立即慌了:“那怎么行?没有您这镇上乡亲谁听我的?大家认可魔芋豆腐也都是因为您啊。”
江云丝毫不认为黄掌柜是担心作坊做不起来而撇清关系。
相反,他这人半点不占人便宜。
黄深总算明白了二人的顾虑,两手开弓一人一个脑瓜崩:
“我看是你俩糊涂了!这作坊是谁的那么清做什么?哪有一家人吃着锅里饭还分稀稠的?”
“要我说,这作坊就叫同心作坊,咱一家人先把它做起来再说!”
“就算日后姐要嫁人,爹你也不会亏待她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不是?”
“现在就分个你我,为时尚早!难道分出你我,另一方就不出力了?”
一番话点醒两人,见二人神色和缓黄深得意的昂起下巴,似是在说:
看吧!还是我聪明吧!
然而,两只手齐齐在自己眼前放大,两个清脆的脑瓜崩炸响:
“臭小子,反了你了!敢弹你爹?”
“啊!!爹我错了……错了……爹我再也不敢了啊!”
江云:“臭小子,你说谁糊涂?给我站住!”
院子里嘻嘻哈哈笑闹成一团。
李寡妇母女躲在西北角的小屋里静静坐着绣活,李大丫忍不住透过窗缝往外张望了几眼,被李寡妇瞪了一眼收回视线。
然而一颗心总静不下来,时不时扎了手指染红了手上的鞋面。
“啧!你这丫头怎么搞的?这么好的鞋面都糟蹋了!”
母女二人自打逃到这里便没再提过回去。
白天俩人跟镇子上其他人一样跟着江云做魔芋豆腐。
晚上就缩在借住的小屋里轻易不露面。
安安静静,没有存在感。
日子平静的江云几乎都忘了这俩人的存在。
黄家父子俩自然不会提出赶人。
这两日俩人每天都能领到工钱,攒下的银子就想着买些什么表示感谢。
挑来挑去,便知能买些零碎的布头,做几双鞋子出来。
李大丫挨了骂便有些不服:
“绣朵花盖上就是了,这算什么大事!”
李寡妇见她顶嘴心中便起了火气,念着寄人篱下才不像在家中那样破口大骂。
到底心里不舒服,低声骂到:
“大丫,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
李大丫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看向李寡妇:
“娘,你说什么呢?也惦记什么了?”
李寡妇斜着眼往她手中的鞋面看去:
“你心里想什么自己知道,张家人可还四处找你呢。”
那鞋面一看便是男子穿的,这院子里总共俩男的,尺寸又不是黄掌柜的,自然是黄深的。
李大丫被戳中了心思顿时羞恼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没了分寸:
“娘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什么心思当我看不出来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奶不会让你改嫁的!”
“嘶!”
一针戳破手指,李寡妇赶忙将手指放在嘴里,一边抽出另一只手打了身边李大丫一巴掌,嘴里含糊的骂着:
“小蹄子你胡说啥?看我不打死你!”
李大丫吃痛躲开:
“还不承认,你自己又是绣的什么东西?以为用暗线就看不出来了么?”
李寡妇一颗心轰隆隆跳着,手里的针线都烫了起来。
想扔,又舍不得。
她的绣活向来拔尖,手中那男子鞋面上同色绣线正勾勒着一副鸳鸯戏水。
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以大男子的粗心,自然不可能看出来。
李寡妇自以为把心思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就被继承了她衣钵的李大丫看了个透。
见李寡妇愣在那儿,李大丫自以为占了上风:
“娘,黄掌柜可比你大上不少呢!你就算给我找后爹,也得找个好的啊。”
“啪!”
一巴掌扇在李大丫嘴上,李寡妇眼睛通红:
“给我闭嘴!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她纵然有心思,也是深深埋在心底不敢公之于众的。
被李大丫赤 裸裸的说出来,就像是揭开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李大丫捂着脸委屈的看着李寡妇,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娘,您就知道打我!要是您跟堂寡妇一样争气,我怎么会落得这个田地?”
李大丫向来心高气傲,她长的漂亮,又有一个好手艺,一直觉得自己会嫁的很好。
这些年求娶她的人不在少数,她眼光高,愣是一个没瞧上。
直到江家上门,她看到仪表堂堂的张秀才便一见倾心。
张家给的彩礼丰厚,奶奶也没反对。
她以为她会过的很好很好,最起码比娘要好。
谁知道,那张秀才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李大丫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李寡妇举起的手再也不忍心落下去,她叹息一口搂住李大丫:
“你纵使心里不甘,也不能什么话都乱说。”
“再者,江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能这么称呼她?”
李大丫不屑冷哼:
“哼!假惺惺!”
李寡妇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她:
“你说什么?”
李大丫恨恨擦了擦泪,抬头直视李寡妇:
“要不是她,女儿何至于此?”
李寡妇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眨巴着眼看着将自己推开的女儿。
李大丫心中闷了一口气,既然开口便不吐不快:
“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