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是?”
“没错,这些都是魔芋豆腐,往后你们几个就负责这里的护卫,稍后油馍头会把详细的安排告诉你们。”
周大引着他们来到一处小门,连着一处小一些的宅子: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你们看看还缺不缺什么。”
那几个人强忍着心头的雀跃跑进屋里,左翻翻右看看,捧着崭新的棉被大口吸气:
“大哥!新棉被!你闻闻,好闻着呢!”
“这衣服也是新的!俺都多少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还有这鞋!真软乎!”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干的都是最累的活,工钱却是最低的。
有好几个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平日里都是勉强找个地方窝着过一宿。
给了甜头,周大适时板起脸来:
“若是决定留下,除了这些还有一日三餐,你们每日还能得十文钱,立功有赏!但是……”
周大拉长了声音,一一扫视众人:
“同心作坊就是要大家一条心,若是谁有二心,便如此棍!”
周大一脚将脚下的木棍断成两节,那几人眸色一深,赶忙收敛了神色。
见效果达到,周大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沓契书:
“没有问题的话,就过来按手印。”
看到契书,那几人顿时犹豫起来。
周大知道他们在意什么,又解释道:
“放心,这不是卖身契,签了你们照样是良民。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同心作坊也有作坊的规矩,你们只需记着……”
同心作坊不比别处,作坊里大多都是女工。
刚刚进来时周大明显看到有几个小子眼睛都直了,因此有些规矩必须说在前头。
这也是最初作坊建成时黄深定下的,如今不过是把白云县那一套搬了过来。
一听到不能擅自往作坊里去,有几个明显有些失望。
周大看着他们冷哼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我劝你们趁早收起来!想找媳妇就请了媒人正大光明去说亲,若是被俺知道谁暗地里办那种龌龊事,小心你那狗命!”
几人被说的面红耳赤,连连保证不敢。
没了后顾之忧,几人毫不犹豫按下了指印。
周大又仔细交代了一番才离开作坊。
其实早在一文豆腐馆开业的第二天他们就暗中张罗起同心作坊。
通过这几日售卖,他们已经安排了不少售往乡下的挑夫。
这些挑夫清早挑着去各自分到的小镇,下午再挑着收上来的魔芋、药材、野菜等回来。
寻访里的女工大多是本地人,还有不少是这两日从白云县来的女管事。
能当管事,银子自然往上翻。
听说过些日子云娘子还会去下个县城,这些女工便拼了命的表现。
谁不想风风光光做个管事,多拿银子呢?
江云他们离开白云县第二日悠然居就停了同心作坊的合作。
江云越发肯定凌县的遭遇定然是悠然居那小肚鸡肠的东家搞的。
不过么……她也不是全无收获。
一来一文豆腐本就是卖给那些穷人,与其做妇人的添头,倒不如让穷人填饱肚子。
江云果断将目光放在了白云县内的小村小镇。
左右挑夫们每日都要去收山货,捎上一桶豆腐卖出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那些挑夫,能多挣一份银子自然欢喜。
这几日江云去桂花嫂子摊子上吃豆腐,嘴上没停,心思也没断。
这不,此刻她就跟黄深趴在案前对着一张图纸勾勾画画:
“不对不对,这凉亭夏日里还行,冬日怕是要冻死个人。”
“那倒不打紧,到时候围上帘子,添上暖炉,应景又暖和,就叫 春风亭如何?”
“还有这水榭,夏日里蚊子多了些。”
“种上些驱蚊的花草,再染上些香薰,咱们就叫它香居。”
“竹林这处雅是雅了些,就是少了几分烟火气。”
“那倒也不怕,曲水流觞,在这林子里最有雅意,就叫君子居吧。”
两人写写画画好半天才把所有事情敲定,不由相视一笑。
“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黄深收起纸笔伸了伸懒腰,不由感叹先生说的那句话果然不错。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闭门造车得来的学问还是不牢靠,他呀,也该出来历练历练了。
江云狡黠一笑:“不急,先准备着就好。”
眼下同心作坊势弱,还不是跟悠然居硬碰硬的时候。
不过,她相信总有反击的一天,她还真是期待把那不可一世的董家少东家拉下神坛的一刻。
那黑痣管事可就没这么舒坦了,养尊处优久了,如何打得过靠力气吃饭的硬汉。
茬没找上,自己喜提一对熊猫眼回去了。
黑痣管事躺在床上吱哇乱叫,扬言要把那几个汉子剁碎了喂狗。
然而等他休养了三天终于能下床,再往码头上找人时却没看见几人的身影。
听说三日前那些人就没再来过,黑痣管事气的咬牙,一回头看见一文豆腐摊当即走了过去。
“妈的,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
今日出摊的是周大,他盛完最后一碗豆腐,抬眼扫了一下黑痣管事,冷哼:
“那家的狗没看好放出来乱叫?”
黑痣管事气的浑身都颤起来,咬牙切齿道:
“打!给我打!”
周大咧嘴一笑,一把攥住身边那人的袖子大声道:
“王捕头,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这人等欺男霸女行径,该下了大牢才对!”
黑痣管事定睛一看,那端着一碗豆腐正准备大快朵颐的人不就是县衙王捕头?
他身边坐着的,正是同班的衙役。
黑痣管事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