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脚步一顿,眸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注意到坐在一侧的道士,江逾白轻抿唇瓣,将目光落在了床上‘昏迷’的萧黔臻身上。
脸颊惨白,但细看之下,呼吸还是十分平稳的。
只是皇帝关心则乱,并没有发现这一异常罢了。
心中的猜测得到肯定,江逾白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无奈,转瞬即逝。
“皇上……”
忽地,人群里的一位大臣试探性的开口。
“讲。”
皇帝不耐的蹙起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去。
大臣瑟缩了下,明显胆怯了几分,但目光扫向床上的萧黔臻后,还是咬牙道:“启禀皇上,老臣是觉得,六皇子是被鬼物攻击的,那治疗起来是否也应当……”
话未说完,但皇帝已经从大臣意有所指的话中听出了玄机,目光瞬间落在了一侧喝茶的老道身上。
“道长,烦请你来给吾儿看看。”
语气虽然放缓了几分,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道士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为难:“皇上,贫道虽然会些收鬼的法术,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所以就算是贫道愿意给六皇子殿下诊治,最后结果究竟如何,贫道也无法确定。”
“无妨,只要道长愿意出手便好。”
暗暗松了口气,皇帝站起身,示意道士过来给萧黔臻诊治。
道士也不再拿乔,起身走到床边。
撩起道袍下摆,道士坐在萧黔臻身侧,伸手搭在了萧黔臻的手腕上。
细细感受着萧黔臻的脉搏,道士的眉头愈蹙愈紧。
“道长,吾儿情况如何?”
皇帝看着道士的神情,心中愈发担忧,忍不住追问。
道士面色复杂的看了眼皇上,好半晌,才缓缓放下萧黔臻的手:“启禀皇上,六皇子殿下的情况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阴气入体,现下已经侵蚀了五脏六腑,怕是……”
“道长,您若是有办法,可以直言,只要能救老六,朕什么条件都能答允!”
一番话说得皇帝心慌不已,当即打断了道士的话。
道士眉头紧蹙,仿佛十分为难一般:“不是贫道不愿,实则是六皇子殿下的情况有些难办。”
“怎么说?”
“以人类之躯挡住两次阴气攻击……常人只是一次,身体都会被阴气入体,逐渐侵蚀五脏六腑,六皇子殿下却只见遭受了两次,五脏遭到了重击,刚刚又耽搁了那么久,就算是贫道帮忙驱散阴气,之后怕是也会落得个体弱的毛病……”
闻言,皇帝眸光微闪,心中只觉感动至极。
毕竟若不是萧黔臻挺身而出,现下躺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思及此,皇帝深呼吸一口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请道长治好吾儿。”
“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贫道也不好再托辞,定然会尽全力而为。”
“有劳。”
得到皇帝的首肯,道士掏出符纸,唰唰唰几下,便将符纸贴满了萧黔臻全身。
江逾白看着那劣质黄符,几不可见的蹙起眉。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江镇東身上,江逾白面色多了几分复杂。
看穿江逾白的想法,江镇東轻轻摇了摇头。
虽说他们都肯定这件事是萧黔臻的把戏,但现在不是时候。
并非是没有办法戳穿,而是他不想将南舒牵扯进来。
南舒有实力不假,但她心思单纯,面对这些老狐狸的话,十分容易吃亏。
江逾白猜到江镇東的顾忌,心中也有同感。
只是……
若任由萧黔臻的戏演下去,事成之后,萧黔臻怕是更不会放过舒舒!
毕竟舒舒的能力对他来说,就仿佛是个随时会穿心的利箭!
一旦舒舒说出事实,六皇子就会万劫不复,除非他们镇国侯府站在六皇子的阵营,否则……萧黔臻绝对容不下他们!
可是……
江镇東面色凝重的看了眼萧祁也的方向,先不说他最看好的是八王爷,单单是镇国侯府的站队,就必须是中立派!
一旦镇国侯府交出了站队,那么其他世家就会容不下镇国侯府。
且若是站队站对了倒也罢了,若是站错了,没有押中皇帝心底真正的储君人选,那么就连皇上也会容不下他镇国侯府。
届时,镇国侯府便会真正的万劫不复!
可是八王爷并没有争储之心,且六皇子如今的情况,怕是会把镇国侯府当成眼中钉……
一时间,江镇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老道的符纸……怎么感觉跟刚刚镇国侯拿的符纸不太一样?”
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无论是黄纸的质量还是那符画的样子,都不太相似。”
“我说你们脑子没事吧?不同的符纸它当然画法不一样,你写两个字还有相似的呢!这能说明什么?”
“我们是指上面的画法,你看这画的歪歪扭扭,感觉就像寻常人涂鸦一样,这样的符纸能有什么效果?”
“那照你们那么说,只有镇国侯府拿的符纸才是有用的?那为何刚刚并没有帮我们击退鬼物?”
“是啊,刚刚若不是道长出手,我们这些人的小命怕是都要交代在那里了!那时你怎么不说道长的符纸有问题?”
“我……”
说话之人被问的噎住,但心里仍有些不甘:“就算是道长的符纸有效,你也不能说镇国侯府的符纸无效,毕竟是有了符纸,我们才没有继续在原地打转,可能那符纸只是平安符,并非是驱散邪祟的呗!”
“你话说的倒是好听,那也不如你找江小姐过来看看,她是否有法子救六皇子殿下?”
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简直让人怒火抑制不住的燃烧起来:“去就去,我……”
“众位大臣看起来似乎很闲?”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