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京都内——此时已正月二十,新年已过,上元节也刚过去,但街道上还残留着节日的余味。
“小姐,你看这个灯,好漂亮,要不我们买一盏回去吧?”郑韵涵的侍女问道,转眼又看到另一家买饰品的铺子,“小姐你看这个也很好看。”
由于她身为一国公主,不能随便透露身份,于是,在外面侍女们都称之为小姐。无论两名伟女再怎么活跃,郑韵涵本人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跟着侍女们走到铺子前,看到一宫绦,还算不错。
“姑娘好眼光,这个色泽亮丽但不轻浮,戴在头上一定漂亮,而且只要十五文钱。”铺子老板说道,还拿出一对镯子摆上,指给郑韵涵看,“姑娘再看看这个,这虽不是什么上好良玉,但由一名师所刻,我愿供其为镇店之宝,若姑娘有眼缘,二十两银子便卖于你。”
郑韵涵拿起一只细细观看,片刻后命侍女掏钱,拿上东西便离开了此处。谁知她前脚离开后,后脚那铺子老板便摆上一对一模一样的镯子上去,这一幕又刚好被郑韵涵的侍女看到。
“公主,我们被骗了!这哪是独一无二的呀!”那名侍女在郑韵涵耳边小声说道,一着急,都忘了改口:“公主,要不把镯子去退了吧?这完全是黑店!”
“不必了,”还不等郑韵涵说完,另一名侍女便道:“公主,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呢。”
“嘘,别叫公主,小心暴露了身份,而且我知道他们是骗子。”郑韵涵顿了顿,“安安姐原来也被骗过,我只不过是买一对一模一样的,睹物思人罢了。”她神色黯淡,理了下裙摆继续向前走。
突然,三人被一阵喧闹声所吸引,郑韵涵前脚要走向那里,后脚就被两名侍女拦下。
“小姐,那里人太多了,公子不让你去人多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皇兄自己去嗔戒门祭拜安安姐,现如今却管着不让我去玩,凭什么?明明上元日结束后带着我一起再去便好,却偏偏留我一人在这儿,你们不愿意去我自己去!”郑韵涵甩开两人的手,向着那儿走去。
等她走过去时,发现这里是一家说书摊,围了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坐在高台上的先生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扶着桌沿。“那时的嗔戒门可谓是风光无数!我们的公主殿下,一人创下远近闻名的嗔戒门,在第一年便拿下锋失大会第一,还替咱们老百姓除了两只大妖兽。民心所向,自然前去学艺的人多……”
郑韵涵在一旁站着,听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快步走向那个摊子。只是这里的桌子都被占满了太多数是普通老百姓,必竟真正的有钱人又何必来这种室外的说书摊?除非里面说书内容很动人。
“遥想当年,嗔戒门门主英姿飒爽,一身黑金长袍,面上带着银灰裂冰纹面具,左手拿着扇子,翩翩公子俏儿郎!先不说她的脸,光是这副模样就让许多人为之动心。谁知在那年的元日,在凤国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说书先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拿着扇子一敲书案,接着道:“一年前被认为已逝的随安公主居然活了,还在皇宫内当众刺杀如今的太上皇!”
坐在下面的一众人纷纷鼓掌,等待他继续说。这时一个宛若林籁泉韵的女声出现,“先生,为什么有人会认为那个时候的公主已经逝了,不是没有找到尸身吗?”
“哎!随安公主必竟是一介女流,一个公主流落民间,又找不到尸身该如何解释?”一个客人扭头对她说,哄的人一愣一愣的。
站在一旁的郑韵涵走到那独自一人坐着听书的姑娘面前,她的侍女连忙跟上。“姑娘,请问我们可与你拼个桌吗?”郑韵涵轻声细语问道。
那姑娘扭过头来,“可以啊,”她刚说完,就被郑韵涵拉住了胳膊。“安安姐?你还活着安安姐,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位姑娘居然长了一张和何以安一模一样的脸,就连何以安原本在左眼眼角处的泪痣也别无二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郑韵涵双手颤抖着看着面前的人儿,而她的传女也瞪大了眼睛,她们常年跟在郑韵涵身边,自然也是认得何以安。而被她们抓着的姑娘害怕极了,她发愣看着面前的三人。
“这位小姐可是认错人了?这位姑娘经常在我这儿听书,无父无母无朋友,又怎么会认得你这位穿着华丽的大小姐呢?”那位说书先生见这边有异动,而且不少人纷纷回头看她们,于是他从台上下来,走到郑韵涵这一桌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对不起,你们太得太像了。”郑韵涵回过神,连忙放开手。她坐在长凳上,但神色估疑,示意侍女给了说书先生二两银子,“算是给你陪不是了,麻烦连这位姑娘的也算上。”
“多谢小姐,那两位继续听书吧。”说书先生接过银子,重新回到书案前说书。
留在位子上的姑娘见他走了,下意识的离郑韵涵几人远了一些,一边偷悄悄的看她们一边又挡着自己的脸,不让她们看自己。
“对不起姑娘,刚才我认错了人,没抓疼你吧?”郑韵涵歪着脑袋看她。虽说冬日里衣着较厚,但她那一下子急促又紧张,这位姑娘看着身形单薄,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没事的。”那姑娘开口,摇了摇头,将注意力继续放在话本上,不去理会郑韵涵几人。
台上的先生还在继续进述话本,“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个酒杯在舞女的烟云长纱袖上滑过,却在转瞬时,直击向太上皇。侍卫们都来不及做反应!而就在她旁边的龙国太子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两把长刀,飞向那个酒杯,酒杯被击碎在地上,太上皇分毫未伤。
而另一把刀飞向舞女,舞女向后退开闪躲,但面纱被长刀刺中,瞬间被拽了下来钉在了柱子上。舞女的真实面容也露了出来,意然是随安公主——何以安殿下!”
“好!”台下的人热烈鼓掌,一个个将碎银扔向台上说书先生的碗里,今日的话本进说就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