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片一片的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河边,洒在耸入夜空的古塔,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
“安安?”白佳墨轻轻戳了下何以安的胳膊,无奈地叹气,嘴里嘟囔着:“病成这样了还要听我的事,结果睡着了吧?也不知道你听进去多少,明日醒来会不会让我再讲一遍。”他一边说,一边把何以安扔到床上,给她盖了条被子就离开了,正好迎面遇到江森两人。
“净阁主、玄阁主。”白佳墨脸上带着疲惫,有精无睬的作辑。
江森两人回礼,匆匆告别后回到房内。“门主已经休息了,如果两位阁主有需要,奴婢进去禀告门主。”站在何以安房门前的侍女说道,欲要推门而入。
“不必了,你们记得每隔半个时辰后就进去看一下门主,如果她再次高热,立马来找我。”江森沉声道,那侍女点头,接过江森递来的医药箱。
“给我收拾个房间,今夜我就在忆南庭守着。”
“是,净阁主。”侍女含首,抬手一挥便有其他几名侍女到了侧房内。
片刻后,江森、贺锦程两人已经坐了进去,侍女上来送了壶茶便退出去了。
“过两日等郑鸣谦把思凝姑娘接过来后,嗔戒门可就热闹了。”贺锦程话语中透露着漫不经心,“你说门主什么时候才会动手撵他们走?”
“随便,”江森冷冷地说,眼神灰暗。
“我猜如果郑鸣谦他们不惹门主生气的话,最多五天。”
江森听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这两天怎么了,天天拉着个脸,有人欠了你五百两黄金了?”贺锦程撇着嘴,带着无奈在桌子下撞了江森两下,江森回神端起茶盏一饮而下。
“门主这两天状态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病好。她一刻无法拿到烈水珠恢复灵力,就意味着多一刻的危险。”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郑鸣谦在的话还可以保护门主,只是……”
不等江森说完,贺锦程就已经猜到了其中缘由。“只是他们几个留下,越容易被人怀疑。怕是等不到锋失大会,门主复生的事情就会被人知道了。”
这一瞬,两人皆是无话。
“对了,门主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有没有想过给那个鬼拿耗子的‘空’回寄一封信?每次都是被那个家伙拿捏,我都看不下去了。”贺锦程转移话题,问到门内的事务。
“不知道,门主还没有提过。”江森耸肩,开启一问三不知的模式。
半个时辰后,贺锦程开始泛困,与江森告辞后瞬移离开了忆南庭。
在另一边,白佳墨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抬头无神地望着月亮。空中云雾四起起,月亮时隐时现。可能是要下雨了吧,这几天天气都不算太好。
“唉!”白佳墨低头看着脚下的瓦块,嘴中呢喃:“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从那天晚上起,我就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经过这一晚给何以安回忆五年前的事情,白佳墨这才发现。有好多次思凝都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是他一直想不明白。
从前,他以为情侣之间应该像何以安,郑鸣谦那样,互通心意。相亲相爱,即使没有好的结局,但有一场甜美的回忆。
再或者,是像他的父王母后那样,虽然有王室贵族礼仪特殊的羁伴,但至少有真情在的。
可是,轮到他自己时,白佳墨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呢,难道他和思凝就这样了吗?用不了多久,父王一定会让他强行娶思凝为妻的,太子妃的位置已经空了好久了。可她那么不愿意。
白佳墨不明白,真的太奇怪了。他还在龙省派学习时无论多难多复杂的功课和灵力法术,都不在话下;后来与他的父王白奕宁一起料理朝政,也没有遇到过太大的难题。如今却因为思凝弄得晕头转向,百思不得其解。
“我该不会是……”白佳墨突然摸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到心脏在扑咚扑咚的跳动,“喜欢思凝吧?”
一想到这个,白佳墨的脸就烧了起来。五年的时间,他的生活中同龄的女人中只剩下了思凝,无时无刻在围绕着她转,她高兴了自己也会高兴,虽然看不出表情,但只要思凝对他有所回应,他就会开心,如果思凝他爱搭不理,白佳墨又会觉得心情低落。
人一但有了某个念头,这个念头会随着思绪疯狂的生长,直到认证了这件事情。
不过,好在上天给了白佳墨一个抑制想法的机会。
天空下起了小雨,滴答答地敲击在地上,发出请脆的声音。白佳墨遮了下雨点,迅速回到了屋内。
入夜,何以安难受地醒来一回,倒是没有再高热,只是嗓子疼得厉害。她沙哑地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声了。
何以安蹒跚地走到桌子旁倒了杯凉水入喉,冰冰凉凉的感觉倒是让她好受不少。她回到床上,盖着被子半卧在那看着窗户上的雨痕在上面形成斑驳的纹路,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何以安睡不着了,不通畅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发出声音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有点烫。
虽然何以安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娇情,以前她都没怎么生过病,即使是因伤口过重而高热,也是会有人帮她疗伤的。
到了后来,动用烈水珠的力量也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像这种单纯的风寒高热,何以安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突然想起来,在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前还是听懂了白佳墨和思凝的事,等思凝被郑鸣谦带回来了,一定要去看看,这究竟怎么回事。何以安这样想着,如果问思凝是不是真的喜欢白佳墨,那她最有发言权了。
因为早些年间,思凝曾亲口承认过这件事,还卖了送白佳墨的礼物,却因为害羞不敢亲手送去。
于是,思凝拜托何以安送去,一定要守口如瓶。当时白佳墨收到礼物,还是很高兴的。只可惜他是个直来直去不会拐弯的人,没能理解思凝的意思。
让思凝白白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整日没和他说话。
所从,当白佳墨说思凝不喜欢他时,何以安的第一及应是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