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明亮的光照在郑鸣谦的脸上,显得他雪白的长发金灿灿的,随意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凌乱而唯美。
郑鸣谦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忧愁的模样也盖不住他原本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英俊相貌。
突然,从屏风后传来凳子被撞倒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何以安的衣角在镜中被郑鸣谦看到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郑鸣谦想着。本来申时何以安来的时候,他是在屋内的。只是如今这,副模样,何以安见了会是什么表情?惊讶,嫌弃还是难过?郑鸣谦第一次害怕见到何以安,从前日思夜想的人啊。
“嗨,怎么在这发呆呢!”何以安忍着难过,脸上是建立在心疼之上的笑容。
郑鸣谦被她晃得愣神了。曾日多少次,何以安喜欢这样突然“袭击”从背后钻出捉弄人。"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病傻了吧。哎,真可惜。”何以安笑道,一边摇头一边要往外走。
这时,郑鸣谦起身拽住何以安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何以安一时没站稳跌至他怀中,牵扯到伤口,痛得她直皱眉。
“嘶,”何以安捂着腰间。烈水珠之前在无望山上被压榨得厉害,这么长时间的恢复,也只让何以安身上的伤好了一点点。
“抱歉,我……抱歉。”郑鸣谦连忙松手,何以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的向后退,后腰撞至桌上,又一次碰到了伤口。
这下,郑鸣谦更加惊慌失措了,“安安我……对不起。”
何以安看他这语无伦次的样子,玩味心理由然而生。“好疼,快去找江森来。哎呀呀这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
“好,我马上就去,你先躺下,别再乱动了。”
“行了,”何以安直起腰来,其实也没那么疼。只是她演技一直不错,再加上屋内有些闷热,额头有了小汗珠,看起来像疼成那个模样的。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怎么以前不相信。”何以安把人叫停,走到桌旁坐下,倒出两杯水。"坐呀,愣着做什么。”
郑鸣谦沉声道:“是我不好,我对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好像就是对不起。对不起啊!”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而你就是那个小孩,一次次撒谎,我却一直相信,现在,我依旧会相信你,阿谦,说句实话也没那么难。”何以安垂着眼眸,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变化。
但事实证明,何以安认识到郑鸣谦想通了。两个人之间一但有了关系,就很难抛下或理得清了。
"谢谢。但你下次不要再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郑鸣谦笑道,其实这样真的很好,没有那些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只是简单的相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默契。
……
何以安看了眼门外此时已过了酉时,用不了多久江森就要去她的房间叫她起程了。
"时间不早了,我与师尊,师父道个别,便要回去了。小韵那边你应该了解吧,小姑娘还是很明事理的,也别再说她了。”
何以安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嘻笑着说:“白头发很不错,很好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郑鸣谦失笑,突然发现白色也没什么不好的。
酉时末,何以安从清安道长任临深的院落内出来,得知嗔戒门的队伍已经出发。干脆又磨蹭了些,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们不在,正好能去顺点酒喝。啦啦啦……”何以安哼着小曲,七拐八绕蹿进了一处不知名的小道,这里既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却又不像新修起或荒废的模样,很是古怪。
突然,从瓦墙上跳下几个黑衣蒙面人,拦住了何以安的去路,叫嚣着要何以安交出紫辰黎云锏。
“奇怪,我只同师父讲过紫辰黎云锏的事,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的。”何以安蹙着眉头,盯着这些手拿大刀,眼睛内透露着凶狠的人。
而九曲仙人想得是:难道现世高手这么多吗?竟然潜伏于丫头身边,连她这个丹灵四级都从未发觉。
“嗔门主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未全愈吧,你如今的身体能和我们打吗。哈哈哈。”一黑衣人狂妄地说道,其他人纷纷嘲笑。
何以安手心出了汗,缓缓握紧了冰吟扇。她的确没足够的把握逃出生天。
“输人不能输气势,至少先摸清他们是什么人。”何以安呢喃着。
话说间,一阵刀光火石,两拔人已经打起了。一开始,双方不相上下。何以安再不济,也比他们强得多。
可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洒出了一把紫气的烟雾,何以安躲避不及,吸入了大口雾气。
“嗔门主,这是软骨散,你刚才可是吸了不少啊。”黑衣人奸笑道,一步步向软靠在墙上的何以安走去。
“嗔门主,别挣扎了。若你乖乖把紫辰黎云锏交出,我们也好交差。心情好的话说不定就饶了你了,心情不好的话……嘿嘿嘿。”这些人逐渐围住了何以安,眼神下流,吐露污言秽语。
就在何以安打算拿出紫辰黎云锏和他们周旋时,一道清亮的身影出现。
郑鸣谦一脚踢开为首的黑衣人,又以极快的速度将剩余几人打开。将何以安搂进怀里,眼神凶狠,雁翎剑指向那几人。
“撤!”黑衣人见状不秒,纷纷逃离。此事也只好告一段落。
何以安支棱着身子,见郑鸣谦警惕地环
视周围,也跟着看了看。事实证明,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在这儿?”
“你走错方向了,我又怕你找不到路乱走,所以跟来瞧瞧。还好我来了,你的伤口都撕裂了,找个医者吧。”郑鸣谦担忧道,若不是郑鸣谦提醒,何以安自己都还未发现这事呢。她伸手一摸,腰腹处尽是血迹。
由于何以安的情况属实不太好,只好在琅然门又留宿了一晚。
凤竹轩——清安道长任临深的院落,从她在八年前被道乙仙人接回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师父,现在的局势对我来说,真的太不利了。”何以安躺在任临深身侧,脑子里一田糟。她的确怀疑这里被安插了探子,可冒然说出又会引来诸多不便,左右为难。
“是啊,”任临深叹气,她又何尝不知道何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