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细雨纷飞。澄碧明澈的秋水之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云烟淡雾,水岸边缤纷的秋叶,在水面倒映而出,湿漉漉的空气里飘荡着草木的清香。
细密的雨丝纷纷而落,仿佛在天地间垂挂起一副无垠的幔帐,层层叠叠的屋瓦愈发苍黑,屋檐下的秋雨嗒嗒作响。
赶在岳英杰拿药回来前,何以安就已经醒了,她看了眼岳半凡,让沫之在外守着,自己有话同他讲。
“师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又不得不说。师兄,现在的师尊已经不是我们的师尊了,他被暗日音的人控制或是有其他原因。总之,现在的他很危险。”
“安安,师尊他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也知道暗日音修习禁术、邪术,但不能光凭这两点便断定师尊投靠了暗日音那方。”
岳半凡蹙着眉,轻声道:“你这寒毒怎么回事?沫之说你是红着眼眶回来的,还让收拾行李立马离开。结果还不等他开口,你便晕了过去。你昨夜不是被师尊叫去风雨楼议事了吗?而且,你这脸是……”
何以安撑着床沿,支起身子盯着他。“昨天夜里,算了,我不想再回忆这些事了。总之,师尊命令琅然门禁止参与‘灭音大会’一切相关的事。”
“这……”岳半凡忧愁地揉了揉眉心,回想自嗔戒门传出举办“灭音大会”的消息后,他不间断地询问道乙仙人的想法,始终没得到确切的回复。
即便是今日,如果不是何以安把话挑明了,岳半凡都不知道道乙仙人是怎么想的。他开始觉得何以安说的是真的。
“安安,你先好好休息,等岳英杰把解药拿回来后我们再细谈。”
“不必了,我要离开了,琅然门易主,这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地方,物是人非,留下来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少顷,门外传来了声响。何以安两人听出是岳英杰和沫之的声音。
“门主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
“我是送解药的,又不是害她的。你在我身上每浪费一分钟,何门主便会多一分钟难受。”
沫之欲反驳,门内已传来何以安的声音:“沫之,让他进来。”
“是,门主。”沫之不甘情愿地打开房门看着岳英杰得意扬扬地进去。
从第一次遇到岳英杰,沫之便看不惯他,后来更是厌恶至极,面对这么一个行事和张,性格跋扈的人,沫之已经尽量置之不理了,可他依旧在眼前晃来晃去,烦得不行。
秋雨,悄然无声的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密密地斜织着,凄凉幽怨早已显露出来,她的雨帘是那样的密,为天地间挂上了一道珠帘。
岳半凡接过岳英杰手中的解药便要喂何以安。却看到何以安盯着那药,冷笑道:"这是从道乙仙人那要来的吧?”
“我的身份令牌丢了,才和师尊要的,他是最快最放心的办法。”岳半凡一边疑惑道,一边重新将药放到何以安嘴边。何以安看着岳英杰,他那点小心思一眼便知,想让她难堪,还轮不到他。
“我不吃,冰吟扇上的寒毒是以我之血炼制,需特定的解药才有用。这种普通的还不如不吃"她淡淡道,脸上一些表情都不曾显露。
“这……”岳英杰皱起了头,本想看何以安吃了解药后才知道真相的表情,不料她未卜先知,反倒是自己脸上先挂不住了。
风透过窗帘吹了进来,沫之走过去关了窗,他明白这解药何以安是绝对不会吃了。那么得尽快找一家嗔戒门的药铺,不然何以安若因引发旧伤,后果不敢想象。
岳半凡将药放在一边,挥挥手让岳英杰退下。“安安,我怎么不知这寒毒还能以血入药?再者,你又怎会被自己的灵器所伤。”
“师兄,我要尽快离开了,这些事随后书信告知,隔墙有耳。”何以安站起,令沫之收拾包袱。然而何以安越是这般,岳半凡越要揪着不放。无奈之下,何以安只好全盘而出,全权告知。
沫之刚打开房门,便碰到鬼鬼崇崇的岳英杰,他掷剑而去,将岳英杰的衣袍钉在墙上。“你做什么!”
“真不好意思,将你认做了贼子,毕竟……呵。”沫之缓缓走到岳英杰面前。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岳英杰大声吼道,引得经过小道的弟子纷纷驻足围视,但因为沫之半侧着身子,挡住了长剑,周围的人看不清什么情况,以为是小打小闹都散了去。
沫之冷笑着,瞪着岳英杰。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带上了狠意。“没什么意思,若再让我看到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不介意违反一次门规。”
岳英杰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沉声道:“呵,你觉得我会怕你吗?可笑。”他瞪了回去,两人之间谁也不让谁。
沫之抽出长剑,看到岳英杰衣袍上的两个洞心情莫名的好,扭过身向房门走去。
“切!”岳英杰揪着衣袍,气不打一处来,捡起石子便扔向沫之,沫之侧身用剑柄一挡,石子与剑柄相撞发出“叮”的一声。
岳英杰没能得手,愤愤离去。
何以安推开房门将包袱交给沫之,对岳半凡说:“师兄,这件事不可声张,若你还信得过我,‘灭音大会’结来后我们约至云中天会面,届时郑鸣谦,洛洛也会过去,他们近日来也搜集到不少情报。”
“何出此言,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师尊那边疑点重重,只是我自欺欺人罢了,终不愿相信师尊真的变了。”
“对了,帮我照顾好我师父,虽然晨起时她说了很多中伤人的话,但她始终是我最敬爱的师父。希望她真的是有苦忠的,就当是我也不愿相信她会变了一样。”
“放心,师叔那边我会派人看着的。到目前为止,师尊除限制师叔行动外,没有再做其他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岳半凡说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到了琅然门门楼前。
两人止步,何以安吩咐沫之到门外等候,自己随后便到。沫之离去后,她满载忧愁地说:"师兄,辛苦你了。我走之后,怕不会再来琅然门了,这么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地方了,物是人非,我也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岳半凡叹气,面对一脸忧愁甚至还有沧桑的何以安,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