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晏身子微弯,胳膊肘搭在了膝上身子前倾,眸色幽寒:“世子昨夜来,所谓何事来着?”
近在咫尺的步晏,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赵隋紧张的咽了咽嗓子,迟迟没有开口。
“大人,昨日世子是来污蔑公主声誉的。”临七提醒。
步晏嗤笑一声:“岂会呢,世子怎么敢在本官面前诋毁公主,一定是你听错了。”
临七也跟着配合点头:“确实是属下听错了。”
几人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赵隋身上。
赵隋紧咬着牙,不甘心地说:“步晏,你这是无故殴打审问朝廷命官,我若是参你一本……”
“全京城谁不知皇上最信任的爱卿便是本官,世子要告便告,本官若是在意,世子又岂会出现在大牢?”
“你!”赵隋气得牙根子都快咬断了,死死攥着拳,他终于明白,全京城的官员都不喜欢步晏是为什么了。
太狂妄了。
偏偏还拿步晏没辙。
“赵世子,本官耐心有限!”步晏轻呵。
赵隋深吸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实在没必要和步晏对着干,等他出去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昨日我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还请步大人莫要计较。”
这话是赵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极其不情愿。
步晏站直了腰,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朝着临七使了个眼色:“给赵世子松绑,赐坐。”
临七会意,弯腰将赵隋扶起来,又派人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赵隋急问:“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步大人何时放我走?”
“急什么。”步晏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搬来了长桌,桌子上还有笔墨纸砚。
赵隋眼皮跳了跳。
“赵世子为爱恼羞成怒,夜入京兆尹府欲要行刺,本官侥幸逃过一劫……写!”步晏脸上笑意一收,指尖点了点桌子上的纸。
赵隋蹙眉,还没等他拒绝就被临七强制抬起手,放在了桌子上,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匕首上赫然还留着罪犯的血迹。
“步晏,你别欺人太甚!”赵隋暴怒,额上青筋暴跳,他把心一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写的。”
步晏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看着赵隋又被人拖下去,鞭子,夹刑统统都给搬上来了。
牢狱内充斥着惨叫。
赵隋被折腾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盯着步晏。
“去请肃国公来!”步晏也不啰嗦,扬声吩咐。
“步晏,你究竟要做什么!”赵隋气急败坏:“若有一日你落在我手上,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步晏嗤笑,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啧啧两声,真不明白陆景宁究竟看上他哪里了。
“聒噪!”
一个眼神,临七随手捡起臭抹布,堵住了赵隋的嘴。
耳边安静。
半个时辰后肃国公匆匆赶来,乍一看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赵隋,愣了半天才开口:“隋哥儿!”
步晏清了清嗓子,提醒了肃国公看过来,肃国公紧捏着拳,怒问:“步晏,你这是何意?”
“肃国公,赵世子昨日行刺本官,本官以为是刺客,哪知刚才才审出来,原来是肃国公世子。”步晏满脸无辜。
肃国公瞪圆了眼睛,全京城又有几人不认识赵隋的,步晏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分明是故意的!
“步晏!”肃国公气得浑身发抖。
临七适当地将赵隋嘴里的布拿掉,赵隋立马喊出来:“父亲!”
肃国公心疼地来到儿子身边,看着儿子满身鞭痕,又气又怒,呵道:“还不快将世子放了!”
没有人上前。
赵隋的目光死死盯着步晏:“我一定会告御状,我就不信,京城还能被你一手遮天!”
步晏漫不经心地笑了,抬眸看向了肃国公父子:“赵世子记性可真差,是否忘了本官手里还捏着个墨云尧呢。”
提及墨云尧,父子两人瞬间哑口。
墨云尧的身份,他们心如明镜,一旦彻查出来,肃国公府难逃灭顶之灾。
肃国公强忍怒火,来到了步晏跟前:“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里都是本官的亲信,肃国公但说无妨。”步晏也没有从椅子上起来的意思,指了指一旁不知何时燃起的香炉:“本官放了墨云尧,你们父子照写一份字据如何?”
“父亲,不要听他胡说。”赵隋道。
肃国公思虑片刻后,问:“步大人想要什么?”
“昨日皇上将奉和公主赐婚给本官,赵世子深夜擅闯,当着本官的面污蔑了公主清誉,也让本官颜面扫地,这口气,本官实在是难以咽下。”步晏干脆摊牌了。
一听是这个原因赵隋才落在了步晏手上,肃国公立即看向了赵隋,眸中闪烁不悦。
赵隋心虚低头。
“国公爷和世子只要写下字据,昨夜是世子擅自闯入京兆尹行刺,放心,本官不会将此物拿出来,只要世子不再诋毁公主,本官就当做此事从未发生,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步晏道。
肃国公抿紧唇,眼眸转动闪现一抹精光。
“国公爷若是不写,世子也离不开大牢。”
步晏起身,目光瞥了眼香炉里已经燃烧殆尽的香,脸上慢慢浮现不耐。
肃国公知道步晏此人奸诈狡猾,既说到了肯定会这么做的,他咬牙问:“大人何时放人?”
此人说的便是墨云尧。
“即刻!”
于是肃国公一咬牙,提笔写了字据,赵隋惊呼:“父亲!”
肃国公没有理会,一气呵成写完,递到了步晏手里,步晏看了一眼字之后确定无误,笑了笑:“国公爷好魄力!”
墨云尧在步晏手里就是一颗雷,一旦引爆,倒霉的是整个肃国公府,可写了字据之后,步晏一旦翻脸,最多就是赵隋被问罪。
一个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