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宫都洋溢在喜气中,无数人向东宫道贺,都被上官氏以身子不适为由婉拒了。
此时上官府西北角,陆景琅蜷缩在角落,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凄厉惨叫。
嘎吱门被打开,冲进来一个婆子,猛的揪着陆景琅的衣领子,扬手打了两巴掌。
“鬼嚎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主子啊,作死的玩意,冲撞了上官府的喜气,扒了你的皮!”
陆景琅被打的嘴角都破了,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地上。
她仰着头看婆子,瑟瑟发抖。
婆子冷哼哼,骂了一句贱骨头。
这时外头又来了个婆子,兴冲冲站在门口喊:“你怎么在这,老夫人给赏钱了。”
“什么赏钱?”婆子眼前一亮。
“是东宫有喜事,皇上下令将西北大营的兵权交给了太子殿下,老夫人知道后,决定不办生辰宴,改成施粥赠衣,全府上下每人一两赏钱。”
婆子一听嘴里念叨:“还有这好事儿。”
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去领赏钱。
趴在地上的陆景琅紧攥着拳。
凭什么她变成这样,东宫却节节攀升?
太不公平了!
陆景琅瞥了眼外头,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守着,她刚有了一点心思。
倏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来到了她身边。
男子解开身上宽大的披风搭在了陆景琅的身上,关切地问:“琅姑娘?”
陆景琅望着来人,眼泪夺眶而出,死死的咬着唇不许自己喊出来。
墨云尧见状心疼的要命,急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拭,自责道:“琅姑娘,很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他没想到短短半个月,陆景琅居然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全都是伤。
墨云尧眼眸腾起怒火:“琅姑娘,我带走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这帮人全部臣服你脚下,哭着跪着求你原谅。”
陆景琅愕然抬起头,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墨云尧将人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怀里,刚站起身,听见外头传来了婆子的声音。
听见声,陆景琅吓的身子一抖,死死的拽住了墨云尧的衣衫。
墨云尧冷声:“她对你动手了?”
陆景琅可怜兮兮的说:“她也是奉命行事,墨公子,我没事的。”
墨云尧心疼:“傻丫头,你还是这么善良。”
说话间他将披风挡住了陆景琅的脑袋,陆景琅也没挣扎,乖巧的倚靠在墨云尧怀里。
倏然一声惨叫。
砰!
身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陆景琅听着动静勾了勾唇。
等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一间干净奢华的院子。
几个丫鬟一排排站着,恭恭敬敬喊了声琅姑娘。
陆景琅愣了愣。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慎郡王府的陆景琅,只是琅姑娘。”墨云尧握着她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红肿的脸颊:“你暂时先隐姓埋名,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陆景琅微微一笑:“好,我听你的。”
“你好好歇息,晚些时候我再来探望你。”
陆景琅点头,目送墨云尧离开之后,脸上的笑意倏然收敛了,眸色变得阴狠。
“琅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丫鬟凑上前。
陆景琅深吸口气,点头任由丫鬟梳洗打扮。
等坐在铜镜前,陆景琅望着镜子里的丑八怪,吓的失声尖叫。
“啊!”
惨叫声划破耳膜。
墨云尧冲了进去,焦急地问:“怎么了?”
陆景琅捂着脸,崩溃大哭:“出去,都出去,我不要你看见我这幅鬼样子,还不如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太丑了。
连她自己看着都吓人。
不敢想象墨云尧刚才看见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墨云尧脸色一沉,朝着丫鬟摆摆手:“全退下!”
丫鬟退去后,墨云尧往前一步,拉住了琅姑娘,语气温柔:“头发会再长的,脸上的伤也会慢慢恢复,莫要怕。”
在墨云尧的安抚下,琅姑娘的情绪渐渐平复。
“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机会报答你。”墨云尧哽咽,想起那人将琅姑娘害成这样,他怒火冲天:“我必定不会让陆景宁好过!”
要说琅姑娘现在最痛恨的人是谁,那必定就是陆景宁了。
琅姑娘扑到墨云尧怀里痛哭流涕。
“墨哥哥,我可也不知陆景宁为何要着算计我,明明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她怎么这么狠心?杀了我娘!”
墨云尧抬起手摸了摸琅姑娘的后背,轻轻安抚。
直到将人哄睡着了,才慢慢起身将人扶起放在了榻上。
放轻脚步退了出来,墨云尧看了眼门口的丫鬟,犹豫片刻,朝着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抬起手上的剑将丫鬟的头发全都割下来。
丫鬟惶恐,惨白着脸跪在地上。
墨云尧大手一挥:“每人赏五十两银子,好好伺候琅姑娘,不许浓妆艳抹,更不许在姑娘面前露出半点异样之色!”
“是!”丫鬟们一脸惶恐应了。
“夫人,出事儿了。”
丫鬟急匆匆来找慕容氏:“王婆子死了,琅姑娘不见了。”
慕容氏脸色一僵,拧着眉:“她一个弱女子还能跑了?”
丫鬟道:“夫人,奴婢私底下问过了,琅姑娘没从后门走,也没人看见琅姑娘离开,奴婢让人在府上找,还没找到。”
慕容氏凝着脸:“找,继续找,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府上这两日撤了生辰宴,慕容氏负责上门赔罪,一日下来要赔十几家。
折腾下来慕容氏腿都抬不起来了,嗓子更是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