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庄的庄头柳涛,正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堆成堆的砖瓦。
他身后的大儿子柳洪也在纳闷,不断地问柳涛,“爹,东家走的时候,没交待这事?”
“没有啊!东家走的时候还说尽早回来和我商量事的,这不,走了好几天,人也没来,倒是来了一堆这些东西。”
柳涛问了送货的管事,送货的管事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是主家吩咐的要把东西送到这里。
柳涛叹了口气,“咱们东家行事看着不像是那没有章法之人,这样吧,你回去再找几个人过来,帮着卸卸货。
顺便排好班,把这些砖瓦看好了。
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银子,少上一块就是咱们一个人一顿饭的口粮。”
柳洪跑着办事去了。
柳涛则和送货的管事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
等送走送货的这些人,柳涛刚想回家喝口水,就看到张觉夏他们的马车赶了过来。
他连忙颤悠悠地小跑了过去,“东家,你们来了。”
叶北修是第一次来庄子,张觉夏自是介绍一番,“柳庄头,这是我相公叶北修。”
柳涛那日可是听说了,叶北修现在的身份是秀才,他们这些草民见了秀才老爷,岂能站着。
他连忙要跪地磕头,被叶北修一把拉起,“柳庄头,可使不得。”
柳涛被叶北修拉着,自是一番感动,“秀才老爷当真是好啊!”
张觉夏抿嘴一笑,拉着大家找了个阴凉地,开始说起正事儿,“柳庄主,咱们庄子可有闲着的房子。”
柳涛已经看到叶北修身后的秦二勇和李玉兰了,他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了主家是什么意思了。
“有,原东家曾在这里建过一个库房,只是建好了后,也没怎么用,就在那里空置着。”
“可是能住人?”
“能,当时建的时候,也是用的青砖青瓦,当初原东家也是打算,偶尔来庄子上住上个几天,也能有个去处。
他们不住的时候,就当库房。
院子也不小,不如咱们去看看。”
“成。”
张觉夏他们一行人,跟着柳涛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库房。
离着庄子上的人也不远,院子里竟然也打了水井。
不用说,也是原东家的主意,虽说偶尔住上几天,也要住的舒坦不是。
屋子里家具齐全,只是布满了灰尘。
张觉夏把秦二勇都带来了,自然也不会再瞒着柳涛,就实话实说了。
柳涛这人倒也干脆,“既然二勇兄弟打算长住,那这个院子最合适不过了。
我现在就让人帮着你们打扫出来,这样晚上也就能住人了。”
“那成,就麻烦柳庄头了。二勇,你和林远在这里盯着,我和玉兰,我们一起去柳庄主家喝茶。”
柳涛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张觉夏这是有事要安排了。
他叫来人帮着秦二勇收拾宅院,就连忙回了自已家。
张觉夏这次来柳涛家,没有空着手来。
她给孩子们带来了点心和糖,给大人们带来了肉和酒。
马春花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这会儿特别盼着老头子能快点进家。
张觉夏对于柳家已不陌生,“柳大娘,你赶紧让你的两个儿媳,把东西拿到厨房。
今儿中午,还得麻烦你们,我们还得在你家吃午饭呢!”
马春花连忙应着,屋子里柳冰已经泡好了茶,让着他们进屋喝茶。
“对,进屋先喝茶。”
柳涛回来的时候,张觉夏和叶北修已经在屋子里喝起了茶。
张觉夏等柳涛气息平稳了,这才说起正事,“柳庄主,那些送进来的砖瓦想必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
张觉夏便把她的打算给柳涛说了说,柳涛当即就吓呆了,“东家,你是说,要在咱们庄子上建作坊?”
“嗯。”
“今日砖瓦送到,明天盖房子的师傅就进场。
柳庄头,一会儿你还得去问一问庄子的人,有愿意帮着盖房子的人,一天工钱三十文,不管饭。
只是盖房子的师傅怕是要管饭,这事儿就得麻烦柳庄头。
到时我按一个师傅一顿饭十五文钱的标准给你结算,你只要把饭做好就成了。”
就刚才盖作坊的消息,已经把柳涛吓呆了,这会子又来了两个如此劲爆的消息,柳涛吓得已不知如何言语了。
张觉夏笑了,柳冰在一旁干着急,“东家,我爹他这是高兴坏了。
东家,您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您”
柳涛缓过来了,“东家,我家老二说得对,您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这种奉承的话张觉夏和叶北修都不爱听,叶北修直接告诉柳涛,“柳庄头,这庄子我们既然买下了,自是不会不管不问的。
只要你们听话,愿意跟着我们的步子走,日子自是过不差。
现在是盖作坊,等作坊盖起来了,我们就得招工。
招工的话,自是咱们庄子上的人优先。”
他又把手指向李玉兰,“这不,我家娘子考虑的也是周到,绣花高手也给你们请了来。
以后村子里谁家有喜欢绣花的孩子,大可找她学习。
我们家有专门绣花的作坊和铺子,只要好好学,好好绣,绣出的东西自是不愁卖。”
“这,这”
柳涛竟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们自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感动了天上的神仙,才让我们遇到了这么好的东家。
东家,这一礼您必须得受着,我这是替庄子里的所有人,给您们磕的这头。”
柳冰见自家爹跪了下来,他也跪在了地上,两个人恭恭敬敬地朝着叶北修和张觉夏磕了头。
叶北修连忙起身把他们扶起。
张觉夏板着脸,看向他们父子俩,“咱们可提前说好,我可不喜跪来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