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罗塔的计划还是落空了。
一个礼拜过去，项链依旧静悄悄的，仿佛真的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饰品。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洛白过的并不清闲。
虽然她并没有当着贾斯廷的面使用蛇语，但她在决斗俱乐部上控制蛇的传言还是飘到了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
当恐怖事件发生时，哪怕最荒诞的指控都是安抚惶恐的好方法。
洛白清楚自己不过是学生们情绪的发泄口。这时段里，真相大约只有教授们关注。
******
礼堂。
洛白走到哪，哪里的人群就四散开来。
尽管这颇有种皇帝亲征的既视感，但洛白还是不免感到世事变迁的沧桑。
大约半个月前，她还是个女侠般的人物呢。
坐在赫敏和罗恩中间，夹起一块牛肉，洛白静心屏蔽了周遭惶恐中带着厌恶的视线和不歇火的私语。
“哈……哈莉·波特小姐，请问我能给您照一张相吗？”
继图书馆散播留言被赫敏举报后，贾斯廷对哈莉的讨厌可谓是日渐疯涨。
现在，他正比划着一个相机的形状，学着科林·克里维的样子，露出恶心的笑容，冲着洛白。
“可怜的科林，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崇拜的人正是差点害死他的凶手。我早就想到了，能一击打败神秘人的，只有比他更黑暗的巫师！”
贾斯廷的声音毫无掩饰，洛白一点不怀疑，哪怕是礼堂最角落的蟑螂，都能听见他的嘲讽。
原本吃饭的人都转了个身子，好像他们是什么顶级T台模特似的，瞩目耀眼。
“贾斯廷，”塞德里克停下了用餐，从赫奇帕奇桌旁走过来，“这里是礼堂，请专注吃饭。”
洛白冲男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坐下，便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贾斯廷。
“如果我真的是斯莱特林继承人，那么现在最该担心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她满意地看到对方忍不住哆嗦的身子。
“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应该藏得好好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你……你在恐吓我！”
“我在警告你，不传谣不信谣，冲得猛只会挂得早。”
洛白右手撑着脸，歪头看向已经面色惨白的贾斯廷。
“请问如果我是凶手，或者说有极大可能是，那么邓布利多校长以及四个学院的院长为什么还会放任我在学生堆里待着？还是说，你认为教授们已经愚蠢到分不清主次关系，或者不如我们二年级的贾斯廷先生更分辨得清局势？”
“我没有！你胡说……”
“是我在胡说，还是你？贾斯廷先生，请问你是亲眼看到我嘴巴动了，发出蛇语了吗？你真的目睹一切了吗？或者只是道听途说？”
洛白看着眼前完全失语的男孩，又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沉声说：
“四处传播没有证据的事情，是对当事人极大的侮辱，这不仅仅是言语上的欺凌，更是诽谤。我相信在这个学年，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麻烦大家收好自己的情绪，我并不是你们惶恐不安的抒发口。”
在所有人的满头心思中，午餐草草了结。
告别了向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的塞德里克，洛白回到寝室。
******
这一次之后，洛白明显感受到四周敌意的减少。
很多低年级学生甚至会在偶然碰面时冲她微笑致歉，而许多高年级学生也纷纷前来安慰洛白，表明自己从未相信过传言，只是没有站起来反驳。
“抱歉，我做个任务，还得连累到你。”
宋司楠病歪歪地靠在洛白身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没事的，这不是差不多解决了嘛。倒是你，变得这么虚弱了，需不需要我暂时替你保管一下日记本？”
洛白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宋司楠翘起的红毛，直到它们完全服帖在女孩的脑袋上。
“等我今天弄完贾斯廷和尼克就给你。”
声音忽然低下去，洛白感到肩膀上一重。
“宋司楠……去床上睡……”
洛白轻轻拍了拍女孩，却只得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作为回应。
于是，洛白不再动了，只是默默地靠着沙发背，在女孩浓烈的提神香里，享受难得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沉，休息室里陆续来了人。
洛白用漂浮咒将宋司楠带回了卧室，刚给她掖好被角，女孩的眼睛就睁开了。
“洛白……”
这声音有些沙哑，尾调也不自然地上扬。
“怎么了？”
洛白凑过去，她看见了女孩不正常泛红的眼尾。
“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洛白自觉有些奇怪，可又想不明白，索性女孩很快坐了起来，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你有心事。”
对方用极笃定的语气说道，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专注得有些瘆人。
“嗯……前些天德拉科来找我结束友情，我也答应了。”
“可你并不伤心。”
“我怎么会不……”
“你不伤心，因为你并不喜欢他。你没在他那里投注情感，所以反噬起来也不痛。”
女孩的眼睛明明一如既往的清澈，此刻却显出从未有过的阴冷，像是做得逼真的珍珠被塞进了眼眶，有种死物的假态。
“宋司楠，德拉科是我的朋友。”洛白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你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什么意思？今天你很不对劲。”
她看见女孩凑近了。
“你以为你有真正的朋友和家人，其实你内心不在乎任何人。你的友情、亲情、爱情，都是自上而下的施舍，对象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体验。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女孩顿了顿，将洛白落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