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上了四年级的缘故,魔药课的课程数暴增,洛白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斯内普半黑不黑的脸——当然,也几乎每天都能和西奥多·诺特说上一两句话。
尽管大多数情况是:“坩埚点火。”“好的。”“装瓶。”“没问题。”这类的互动。
总而言之,他们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同桌兼合作伙伴关系——至少,洛白是这么认为的。
过分地专注于药剂制作,使得她从来没有机会发现身旁男孩隐晦的打量,和被稍长发丝遮掩的耳根红晕。
因而,在三天后的一节魔药课上,看到男孩忽然递来的一个发夹,洛白罕见地无措了。
“这是……给我的?”她不自觉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嗯。”男孩一脸正色地点头,将发夹放在她面前的桌上,“你的碎发太多,容易污染魔药成分。”
发夹是淡紫色的,做成一根蜿蜒的藤萝花枝形,在冷冰冰的黑色桌面上,显出些明媚的亮光。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不过一个束发咒就可以解决,这个发夹……你收回去吧。谢谢了,诺特。”洛白心里犯着嘀咕,但面色不显,只是微笑着将发夹重新塞回对方手中。
“我用不到,你留着。”可男孩仍旧将它置在桌上,转过头看向坩埚,“扔了也行。”
声音还是冷淡如冰,是一种和此刻其行为极矛盾的冷漠。
“嗯。”洛白最后看了一眼毫无交流意愿的男孩,还是暂时收回了发夹。
“这小男生真奇怪。”罗塔酸溜溜地吐槽。
“更奇怪的是,我还真挺喜欢紫藤萝的。”洛白一边切着雏菊杆,一边撇撇嘴。
灯照在两人头顶,在桌面打下两片阴影。
雏菊杆渐渐被切碎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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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学生们都躁动起来了。
毕竟,四年级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即将到来。
扛着一坨重书,罗恩“呼哧呼哧”地赶到教室。男孩屁股一挨到座椅,铃声就打响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规律的“蹬蹬”声。
“把桌上这些无用的东西收起来!”假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他终于带着拐杖站到了讲台上。
教室里是一阵索索的收书声。
讲台上,“穆迪”满意地歪嘴一笑——尽管,这让他更像某种恐怖画册里的怪物——随后打开抽屉,拿出个透明玻璃瓶,里面有三只又肥又大的黑蜘蛛。
“过去,你们的老师给你们讲解了很多不同的黑魔法生物。但是,光了解是没有用的。我会用一年的时间教会你们,如何真正面对和破解现实中的黑魔法。”
他那只怪眼滴溜溜打着转,一手撑在拐杖上,身子歪怏怏的,脸上崎岖如山,像只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吃掉人脑花的僵尸。
“首先,谁知道三大不可饶恕咒的具体名称?”
拐杖换了个位,教室里登时一片抽吸凉气的声音。就连被蜘蛛吓得哆嗦不停的罗恩都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向讲台。
来了。
洛白轻瞥了一眼醉心调动大家恐惧感的“穆迪”,开始百无聊赖地翻阅书本。
实话实说,从“穆迪”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架势,和同学们时不时紧张又放松的神情来看,这确实是一节近乎完美的课堂。
虽然,以纳威从一而终的哆嗦为代价。
经过实体接触,她可以肯定小巴蒂·克劳奇——确实是个十足的变态。
以旁人的负面情绪为养料,善于也醉于激发他人的恶念,即便在怡人的温室里,也能长成一朵极其艳丽的食人花。
“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从‘阿瓦达索命’里活下来的人,很荣幸,此时此刻正坐在我的面前。”
洛白看到食人花对她露出了令人战栗的微笑。所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也都扭过头望向她,视线针扎般打在身上。
讲台上的蜘蛛趴伏在桌面上,极其乖巧,毫无声息,像是进入了一场酣睡。
“告诉我,哈莉,”假穆迪轻声说,像是巨蛇吐信,“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感受吗?伏地魔——近代毫无疑问最强的巫师之一——发出的索命咒,你是如何躲过的?这是困扰了我很多年的问题。”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
“教授,”教室一角,身着银绿色衣袍的男孩开了口,“一岁小孩儿能记得什么?我们不如讲点其他有用的。”
“嗯……”假穆迪抬起头,脖子机械地扭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马尔福,你认为什么是有用的?如何以中了‘夺魂咒’为理由逃脱魔法部制裁的话术会更有用,是不是?”
他看见了男孩一瞬间绷紧的脸,狞笑道:“毕竟,这是马尔福家留在骨子的天赋,不是吗?”
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
格兰芬多们全都静默着,而斯莱特林们也丝毫没有帮腔的打算。除了——
“帕金森小姐,你也有问题?”拐杖在教室里发出“咚”的敲击声。
“如果您能收起多余的主观情绪,这堂课或许会更加完美。”
时隔两年,又一次仔细打量女孩,洛白不由有些惊讶——没有了花里胡哨的饰品,原本耷拉的眼皮下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哼。”
“穆迪”终究没再多说什么,一阵下课铃阻拦了他已在弦上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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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迪”极端的授课方式很快激起了学生们的讨论,他的评价几乎在一天之内就走向了两极分化。
赫敏和罗恩一致认为他过于残忍,尤其是被蜘蛛吓到心悸的罗恩——男孩几乎抱怨了一整天黑魔法防御课的“恐怖”“不人道”。
索性,第二天一早,他的负面情绪就呼啦一下飞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三强争霸赛其他两学院代表即将到来”消息的期待。
时间在期待中过得飞快。
一转眼,几乎所有的霍格沃茨学生都已经在城堡前排成了阵列。
傍晚的空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