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难免觉得燕驰飞多虑了。
不过,谁是好心,谁是歹意,怀王总是能分得清楚。
燕驰飞从来光明磊落,并不是趋炎附势、挑拨离间的小人。会出口提醒是真的关心他,也是在皇帝病重又生命危机是正常的态度。
一直平稳行驶中的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怀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被抛高,甚至离开了窄榻,然后又重重地落回去。
这榻……怎么与记忆中的不同,有些硬呢?
七八个月以来,怀王都在晋江沿岸的城镇里走动,为了节省时间,争取效率,每次都是在夜里赶路,睡马车上窄榻的日子远多过床铺,身体的印象自然深刻。
他纳闷地动了一下,试图坐起来查看究竟。
谁知才微微挪动了一下手臂,就感觉到身上好几处同时疼痛起来,程度竟然不输头疼。
好多记忆也随着这些疼痛回到脑海里——
燕驰飞并非多虑,怀王真的在半途遇到袭击。那些杀手十分凶悍,他的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怀王最终孤立无援,在被杀手追击的时候失足跌下了山崖。
所以,他现在是死了?
死人可以感受到疼吗?怀王不知道,他毕竟没死过。
可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山崖算不得多高,但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他就算不摔死,也要淹死。
怀王更心急坐起来查看究竟了。
可是又和刚才一样,才轻轻一动,疼痛就汹涌来袭,甚至因为他用的力气大了些,而比刚才还要疼。
怀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有个陌生的女声从黑暗里传来。
这是谁?
怀王确定自己没听过这把声音,但是那温柔体贴的关怀让他不期然地想起已经去世的妻子,一时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