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浅纹丝不动,童战国笑意微微敛去,直到随浅终于伸出手后他才恢复笑意,“顾董,幸会。”
两手交握,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温热有力,恰好将她的包裹起来。
下一秒,随浅快速将手挣脱出来。
顾景桓恍若不觉,神色如常地坐下。
“浅浅都起了,我叫人去把梓琳叫起来。”童战国赶紧说。
“不必。”顾景桓语意坚决。
童战国尴尬地笑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随浅,就尴尬地站在那儿,没人招呼她,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荣伯说早饭好了,她才得以解脱。
童战国请顾景桓一同用早餐,二人从客厅转到餐厅继续聊。
早餐,随浅向来是一杯不加糖黑咖和一片面包,数十年如一日。
今天的早餐是童战国亲自安排的,没有黑咖。
随浅坐在方桌的末尾,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餐桌。
斜前方,顾景桓的声音幽幽响起,“怎么没有黑咖?”
童战国神色一窒,“梓琳和我提过,顾董貌似胃不大好?”
“这样啊,那没有也无妨。”顾景桓无所谓地笑笑。
童战国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这点察言
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赶紧吩咐佣人去熬黑咖。不大功夫,佣人便把黑咖端上来,自然而然地给随浅也倒了一杯。
顾景桓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
只是童战国注意到,那一杯黑咖,顾景桓从头到尾都没碰过第二次。
一顿早餐,面对童战国不时大献殷勤,随浅吃得索然无味。
说了声“吃好了……”她就钻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凉水泼到脸上,她清醒了点。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却正撞进男人温热的胸膛。
腰间一热,一双铁臂将她抱得严实。
“脸怎么了?”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
“快放开。”她面无表情却有些心虚。
外一现在有人进来,怎么办?
顾景桓恍若未闻,拨开她的长发,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幽深的黑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暗涌。
“谁打的?”男人的声音越发低沉。
“不牢顾先生费心。”
“这么硬气?为什么还让人打?”
“放开。”她脸色越发难看,挣扎也越发用力。
最后她像是走投无路的兔子,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臂,因为下了狠劲儿,很快她
的嘴里就充斥了血的甜腥味。
然而他却岿然不动。
终究是不忍,她松开了口。
却被男人一把摁在怀里。
“小丫头,大早晨的我就上赶着来随家扔钱。你就这么对待我?都不说给我笑一个?”
随浅眸中闪烁着火光,“顾董找错人了,想要笑给你看的人现在正在我的卧室里睡着!”
顾景桓挑了挑眉,“既然睡了你的卧室,为什么不把她给扔出去?”
“迟早。”她一字一句地道。
看见她那张倔强的小脸,顾景桓突然就笑了,胸膛微震,在他怀里的随浅竟然奇迹般踏实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左脸颊,轻轻摩挲。
声音近乎,“这一下不会让你白挨的。”
她皱眉躲开,却不小心触到了痛处。
“嘶——”
“疼?”
她咬牙不语。
顾景桓眼眸一紧,突然他低下头,做了一个令随浅心跳飙升的举动。
他将薄唇轻轻地贴在她受伤的脸颊上。
她正错愕,他却突然伸出舌头,在伤处重重地舔了一下。
脸颊一阵湿热,“唰——”
“你!”气血上涌,她脑袋一片空白。
等随浅回过神来的
时候,顾景桓早就不见了。
她走出洗手间,恰巧童战国正说着什么,他淡笑着认真聆听。
随浅脑袋里却蹦出四个字:道貌岸然。
“顾先生,您看投资合约什么时候签比较好?”
“你说呢?”
明明是对着童战国说的,他的眼神却像是在问随浅。
“那就明天上午吧,我会亲自监督这笔款项。”童战国神色激动。
“如果童总来负责这笔资金的运作,我顾氏的高管那关,怕是不好过。”
顾景桓言语间有些为难。
“那……要不让梓琳来负责?她作为随氏的副董,应该够说服力。”童战国说。
顾景桓不动声色地望向随浅。
“我去。”果然,随浅开口。
“公司的事你应付不来的。就别逞强了。”童战国立即反对。
“不试试怎么知道应付不来。”随浅坚持。
“试?这么大笔资金可不是儿戏。你了解随氏么?你有工作经验么?不是爸爸说你,你念了这么多年书,到现在还一事无成。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你妈妈要是泉下有知,只怕是会死不瞑目!”童战国老脸一沉。
随浅抿唇不语,心
里,却有一股无力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她以为自己是凯旋而归,没想到却仍旧是丢盔卸甲。
听见童战国这么说,淡笑不语的顾景桓,眼底迸射出刺人的寒光。
“童总这话就有些过了。随小姐的胆识其实我很欣赏。”
沉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顾景桓看向随浅,“你能干得了么?”
“能。”
随浅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坚定地点头。
顾景桓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端详随浅,她从来不会说“尽力……”,她认为“尽力……”就是能力不够。
“那就试试。一百亿而已,没多少钱,你就当玩儿,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