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随浅小心翼翼地问。鉴于顾景桓把饭菜吃得溜光,她有些雀跃。
然而,捕捉到她的神色,顾景桓却皱了皱眉,她就这么不耐烦等他吃饭?
“有什么事儿,现在说吧。”
顾景桓交叠着双腿,点了根烟。
随浅什么性格他清楚,小女孩儿的心性她几乎没有。要说她是心血来潮来这看看他,那除非是他做梦了。
随浅一愣,却想到自己的来意。她微微一思索,问道。
“你和童梓琳的婚事……”
“不会举行。”顾景桓吸了口烟,直接截断她的话。
随浅垂下眸子。这个结果,她还是有预感的。
“你从来没想过和童梓琳结婚是么?”随浅道出了事实。
顾景桓沉默,他默认。
虽然是想要的结果,可随浅还是觉得心有些凉。
“婚姻到底对你意味着什么?”
纵使在心底想过千万次,可真的问出来,却还是觉得唐突。
顾景桓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抽烟的动作顿了一瞬。
“你觉得呢?”
他的眼眸忽然冷如坚冰,回问道。
她摇头不答。多说多错。
“随浅,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其实你和我
,都是同一种人。婚姻与普通人是救赎,但于你我,只能是枷锁。不怪谁,只是命运如此。”顾景桓磁性惑人的声音沉沉地落在随浅的心底。
他说,命运如此。
话落,随浅抬眸想要反驳,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顾景桓说对了,他了解她,很透彻。
如果不是遇上顾景桓,那么随浅永远都不会把结婚放在心上。
胸口忽然就燃起了压抑无声的怒火。
性格如此,苍天捉弄,冥冥之中命运缘分早就已成定局。
何必再挣扎?
随浅不记得她是怎么离开顾氏的,但却知道一定很狼狈。
她逃似的钻进跑车,一脚踩下油门。
深夜,性能极佳的跑车像离弦的箭瞬间消失在顾氏门口,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轰鸣的马达声震耳欲聋……
一夜挣扎,随浅的心里终究是做了决定。股份没了可以再抢回来,兜兜却绝对不能受到伤害。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提前到了随氏。
坐上专属电梯,随浅看着电梯中的自己,一夜没睡,纵使是画了淡妆,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青黑。她闭上干涩的双眼,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叮…
…”地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随浅倏地睁开眼走出去,漆黑的双眸炯炯有神,看不出任何疲惫。
“小张!帮我把这张床抬出去!”
“李哥你抬着点桌腿,再抬高点,抬高点……”
看见热闹得好像菜市场的总裁办公室,随浅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感觉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往常干净简洁的办公室,此时杂乱的像是刚被抢劫过,而随氏的机密资料,竟然被扔得到处都是。
十几个搬家工人们正把她的办公桌椅全都挪到了大厅中央,而原来的位子已经替换上了价值不菲的崭新桌椅。
王琳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童梓琳得意地坐在大沙发上,不时地指挥着搬家工人。
“随董。”王琳最先看到随浅,她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浅笑,叫她那一声也异常洪亮。
童梓琳听到王琳惊喜的问候,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
她双手环胸,像是主人一般理直气壮地望着随浅,“你来了?坐吧。”
“童梓琳,股份我还没转让呢,你就这么等不及?”随浅敲了敲被搬出来的办公桌,云淡风轻地开口。
被随浅黑白分明
的黑瞳注视着,童梓琳好像是心事被暴露在阳光下,她面色一红。
搬家工人们也因为随浅捉摸不透的语气,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直觉告诉他们,随浅才是这里说了算的人。
办公室里蔓延着微妙诡异的气氛……
见工人们如此忌惮随浅,童梓琳美艳的面庞满是戾气,想起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她就越发得理直气壮。
“都愣着干什么!我付钱给你们是让你们来发呆的么?还不快给我搬?”她拔高了声调尖声喝着,蛮横跋扈尽显无疑。
被童梓琳一吼,工人们忙不迭地应承,办公室里又是一片混乱。
一个工人手里摆弄着一个精致的水晶花瓶,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处置,他随手搁在桌沿儿上,另一个工人不小心磕到桌子腿,桌沿儿的水晶花瓶晃了晃,直直地向着地上栽去!
磕到桌腿的工人惊呼一声,却来不及抢救花瓶,眼看着昂贵的花瓶就要碎成渣,却在最后一秒被一双素手接住了。
“都停下!”终于,随浅清冷地开口。
她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其中夹杂的威严气势却成功引起每个人的注意,让人不
敢忽视。
尤其是那个差点犯错的工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她付给你们多少钱?”随浅看着这个工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锐利干净。
工人挠了挠头,看向一个中年男人求助。
随浅的目光跟着转到中年男人身上,看来他是这群人的老板。
不待他说话,随浅再度开口,声音很凉,“不管她付多少,我都付十倍。把屋里的东西全都给我回归原样。”
“随浅!别以为只有你有钱!我出二十倍!今天这些东西必须给我搬走!”童梓琳抬起手臂指着地中央的办公桌,目光凌厉如刀锋。冰冷的气势竟也有些许骇人。
然而随浅却完全没被她吓住,她慢悠悠地把手里的水晶花瓶摆到桌子中央。
这才缓缓开口,“你以为东西搬走了,这里就是你的了?”
童梓琳冷哼一声,语气笃定,“现在不是马上也会是我的!除非你想让你儿子被当成过街老鼠,